是這曲調黯啞,卻挑了低音極端拼湊,自然會震。何況這琴輕巧,鎮不住這石桌。”
凝歌驚訝,曲子雖然簡單低調,這新意倒是不錯。
“若是用這琴的震動作畫如何?你可有法子控制墨的走向?”凝歌漫不經心問道。
鳳於曳尚且還停留在琴絃上的手指一下子收緊,“叮!”的一聲長鳴,那琴絃竟然生生的斷裂了好幾根。鮮血順著那骨節分明的手散落了琴身一面,他卻恍若未覺,深深的看了面前瞧著驚訝的凝歌。
她探身一把拉過鳳於曳的手:“你受傷了?這曲子……”
這曲子有問題。
凝歌腦海中電光火石一般閃過一個念頭,只是話到嘴邊卻終究只是在喉頭一轉就吞了回去。
“你到底是什麼人?”鳳於曳別有深意的看著凝歌道。
凝歌心中一驚,暗忖到底是哪裡漏了破綻了。只是仔細一想這前後的說的話,不曾有一句不妥的地方。鳳於曳意識到什麼了?
“自然是凝嬪。玉瓏國的公主。”凝歌心中沒底,面上反而更加的淡定迷茫。拿了帕子幫鳳於曳清理手指上的傷口。
被細如絲線的琴絃劃破了手指,四個手指上的傷口深可見骨,鮮血橫流,即便是帕子死死的扣住也不能停止。凝歌毫不猶豫的撕扯了裙角的一塊布料,利索的纏繞在鳳於曳的手上,整個把他的手纏繞成了一個粽子才鬆開了手道:“還好沒傷及手骨。否則怕是最好的大夫也不能替你恢復原樣。”
凝歌心中惋惜,原本是來拜師學藝,但看著鳳於曳這樣怕是一時半會不能彈琴,當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真正的凝嬪已經在哪裡?”鳳於曳不依不饒的抓住了凝歌的手腕,凝歌一時之間不能動彈。凝歌柳眉倒豎,佯怒道:“王爺,男女授受不親。”
鳳於曳慢慢鬆開了凝歌的手:“她已經死了?”
凝歌一愣:“也許吧。”
鳳於曳抿唇低頭,拂了拂根本就沒有灰塵的袖口,瞧著包裹奇特的手指認真道:“娘娘,這個曲子,叫做驚墨。你若想學,我可以教你。”
關於凝嬪的事情,鳳於曳中就一個字不曾再提。凝歌心中驟然放下一塊大石頭,看了看那已經不能活動自如的手掌道:“不必,你好好養傷吧。”
不僅僅是因為鳳於曳手受傷了,還因為這曲子背後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她不敢相信任何人,有時候還包括她自己。
“你的想法倒是和我一個故友很像。不過她……已經西去了。”鳳於曳似乎看透了凝歌心中所想,天馬行空的丟來一句話,又補充道:“曲子是新作,但是以曲作畫有人和你一樣有過想法。雖不至於用曲調引人,卻別出心裁。對於初學者來說,倒是遮掩琴技的好法子。”
凝歌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只見鳳於曳笑的燦爛,薄唇一張一合,字字句句都清晰可聞:“娘娘,您可以一試。”
“你不會彈琴。”鳳於曳斷定。
“我……”凝歌深知沉默就是最好的解釋的道理,又急切的想要解釋些什麼。話剛出口就驚覺不對,只吐出了一個“我”字就蹙眉不語。
鳳於曳站起身來,悠然道:“娘娘不想知道皇弟如何知道的麼?”
“不想。”凝歌有些負氣,從鳳於曳身上雖察覺不到殺氣卻叫她分外不舒坦,直覺性的抱起梨木長琴準備告辭。
“呵呵……若是您音律造詣高深,不必在第一次見皇弟的時候就見幽冥。不過你雖不是當年的凝妃娘娘,倒是比凝妃多出來許多情趣。”
鳳於曳笑容能顛倒眾生,卻詭異的透著一絲冰冷。
凝歌惱怒的回頭,恰好撞見那雙帶著防備的深棕色瞳仁裡。若非是冰冷,便都是戲謔。原來鳳於曳一早就看出來她根本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