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由自主的繃緊,連說話的腔調都變了。
長彥深深的看了一眼喚月,“你在娘娘身邊待久了,對娘娘自然是有感情。但是你要想想在江南的那些個百姓們,這是最好的法子。貴妃娘娘向來多疑,你瞧瞧你說話時候的聲音,很難叫她不注意你。”
喚月低下頭,匆匆道:“知道了。”
是了,凝歌是心甘情願的,即使不需要他們的勸阻也已經下定了決心了。
若是這樣的心甘情願最後變成一股子怨恨,會不會有人後悔呢?
“走吧。”長彥低低的道。
喚月低下頭,目光閃爍,終究是跟在長彥身後一步一步出了長歌殿。
“在想什麼?”鳳于飛忽然就出現在凝歌面前,驚得凝歌渾身一個顫抖,險些就從板凳上摔了下去。
“皇上什麼時候愛玩這樣的把戲了。”凝歌嘆息道。
鳳于飛笑出聲來,別有深意的看著凝歌:“總是覺得你今日分外溫婉,想必已經是得了訊息了。現在看起來,你這長歌殿的訊息是比我還要靈通些。大概也就不需要我來多做解釋了。”
凝歌沉默,拿著筷子的手也跟著一抖,怔怔的看了鳳于飛一眼:“皇上果真是不打算帶著妾身去的了。”
鳳于飛探手攬過凝歌,正好遮掩了閃爍的目光,湊在凝歌頸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低聲道:“比之戰場的無情冷血,後宮裡終究要安全一些。何況有云起太后護你周全,我也就可以安心走了。你擺了這宴席,難道不是為我踐行麼?”
凝歌怔然說不出話來。
是,這宴席卻是是給鳳于飛送行的。也或許是女人的直覺,這樣的結局早就在凝歌預料之中。
江南的事情緊急的很,鳳于飛若是想要御駕親征勢必會盡早動身,說不定連給凝歌送行的時間都沒有呢。
只是她心甘情願安穩於後宮,卻並不是如鳳于飛所說是因為戰場的刀槍無眼,而是希望在這後宮裡為鳳于飛守好最後一片土地。
雖然是笑著的,但是卻能很明顯的看見鳳于飛眉宇之間隱約有青黑色,身上的龍袍大概也是許久不曾更換,胸前的雙龍戲珠紋繡也跟著皺了起來,就連往昔精神抖擻的金龍也瞬間沒了精神。
若非是連日的勞累不曾休息是不會有這樣的狀況的。
為了江南動亂的事情,他不知道是費了多少的腦筋呢。凝歌下意識探手幫鳳于飛散落在額前的長髮理回去,第一次無比認真的看著面前的這張俊臉。
只是鳳于飛對於凝歌的目光多有躲閃,臉色略顯蒼白。
“你不必介懷,本來我也並不準備跟著你去江南。”凝歌笑道。
“凰家才開始反擊,江南動亂也只是個開始,你跟過去,我怕有心顧著你卻擋不住暗箭,凝歌,你理解我的。”鳳于飛喃喃的解釋。
凝歌低頭湊在鳳于飛頸邊無意識的點頭,“我知道。”
“凰九也會出關,你萬事要小心一些。”鳳于飛交代道,說著又從腰間掏出一塊金閃閃的腰牌來,不等凝歌看清楚就掖進凝歌手裡:“這是免死金牌,萬難時候能保你一命。只是難保凰九翻臉不認人,不到萬不得已,希望不要用到這金牌。你身上的火巖蛇是你最好的護身工具,我走了之後你就不必顧忌我的安全安心把它放出來了。”
鳳于飛一字一句的交代著,幽深如深潭一般的眉眼之中交錯這各種情緒,一時之間錯綜複雜,微微眯著,又藉著睫毛的遮掩,竟然叫凝歌一時也看不清楚。
不過是去征戰而已,從前也不是沒有過。為何這一次這樣的不安,總覺得這樣的見面分明是最後一次。
可是這樣到底能不能保證凝歌完好呢?
鳳于飛眉頭蹙的死死的,像是把所有的心事都鎖進了眉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