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決不能小看雪濤這樣的‘三絕’女子,更不能把她和那些在裡打情罵俏的妓女們相提並論。”艾蕾有些愛屋及烏。
“艾蕾姐,你說薛濤三絕,這色絕,我認了,看畫像、文字介紹,聽傳聞,她確實貌若天人;才絕,我也認了,無論詩詞歌賦,書畫作品,都是一流的,單憑她製作發展的薛濤箋,就能說明她才氣過人,但是說她情絕,我卻沒得一點映像。”
“這正是我要給你說明的重點,我請你們看我在網上下載的資料。”艾蕾十分傷感,她覺得紅顏命薄是薛濤一生生動的寫照。她開啟手機,從電子書一欄裡調出張蓬舟先生薛濤箋註,輕聲念道:
“薛濤與元稹一見鍾情,當時她已經三十八歲,而元稹比薛濤十一歲。元稹九歲能文,十六歲明經及第,二十四歲授秘書省校書郎,二十八歲舉制科對策第一,官拜左拾遺。是中唐時期與白居易齊名的詩人,世稱“元白”。當時薛濤在詩壇已有盛名,令元稹十分仰慕,只恨無緣一面。直到元和四年即公元809年,元稹任監察御史,奉使按察lc,才有機會託人與薛濤相識。三十八歲的薛濤,成熟且有魅力,才情俱備,年老而色未衰徐娘半老,即我們通常所說的風韻猶存,而元稹之妻韋從已亡。二人一見如故,才子佳人,相見恨晚,共同賦詩吟詞,好不愜意。時薛濤已年近不惑,對迎來送往的詩妓生涯早已頗感厭倦,見到元稹,即有託身相許之意。她所作的一首詩《池上雙鳥》,就表達了她追求真摯愛情,願與元稹雙宿雙飛的願望。然而此一段纏綿繾綣的情感,卻因數月後元稹離蜀返京,從此天涯兩分。薛濤在《贈遠》詩中是這樣描繪的:“知君未轉秦關騎,日照千門掩袖啼。閨閣不知戎馬事,月高還上望夫樓。”大約兩人分手之際,元稹曾答應過了卻公事之後,會再來成都與薛濤團聚。但世事難測,實際情形並不如約定的那樣,元稹後來仕途坎坷,先被貶通州,後再貶江州,官無定所,在後來頻繁的調動之中,原本比薛濤年輕的元稹,自然不能堅守愛情,加之唐代官吏與妓女交往並無禁令,元之移情別戀,也就在所難免。儘管分手之後,兩人也還保持文墨往來,但在元稹一面,似乎只是應付,並非如當日之信誓旦旦了。薛濤只有遠望長安,掩袖悲嘆,像所有盼望丈夫歸來的妻子一樣,在月缺月圓的時候,登樓寄託一份懷舊的哀思。”
艾蕾讀完電子書,無限感慨地說:“就中國文學史而言,稹濤二人的愛情也確實算得上一段佳話,但從薛濤個人的角度來說,卻是一幕遙遠悽清的回憶,紅顏命薄,古今皆同。薛濤悒鬱寡歡,終身未嫁。只有她那不朽的詩句,誘人的彩箋,亮麗的倩影,永遠留駐在後來文人墨客的腦海裡。”
他們三人去選詩箋。
朱一民挑選了《犬離主》、《筆離手》、《馬離廄》、《鸚鵡離籠》、《燕離巢》、《珠離掌》、《魚離池》、《鷹離韝》、《竹離亭》、《鏡離臺》十幅彩箋,每幅十二幀,合計一百二十幀。他說,薛濤這十離詩,雖然得罪了捧她寵她的領導韋皋,給自己優裕的生活帶來不好的影響,但卻體現了她的才情,我實在喜歡她的十離詩。
艾蕾卻單單買了牡丹彩箋一幅,她說,“薛濤一生鍾愛牡丹。她那一首《牡丹詩》:
去年零落暮春時,淚溼紅牋怨別離。
常恐便同巫峽散,因何重有武陵期。
傳情每向馨香得,不語還應彼此知。
只欲欄邊安枕蓆,夜深閒共說相思。
這首詩咋一看來是在詠牡丹,實際是在借牡丹詠人。她用‘情重更斟情’的手法,在人花之間的感情中反覆掂掇,造成情意綿綿的意境,構思新穎纖巧,獨具匠心,正所謂花以馨香傳情,人以信義見著。人花相通,人花同感,夜深同花說相思,以達‘不語還應彼此知’。牡丹是不會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