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敢,豈敢,您快請,納先生在內書房候著呢。”李德全歲數大了些,嘴也碎了不老少,此時見李千赫對自己如此客氣,自是高興得很,邊陪著李千赫往裡走,邊笑咪咪地道:“某家可是好久不見李侍郎了,呵呵,怪想念的,先前小林子說李侍郎要來,某家可是緊趕著出來候著,就等著跟李侍郎招呼一聲,您呢,是大忙人,不似某家如今就一坐吃等死的份,呵呵,李侍郎將來可是鵬程萬里的嘍,別忘了某家才好。”
李千赫心中有事,實不想跟這個嘴碎的老宦官多瞎扯的,可又不好得罪這個王府老人,也只好笑呵呵地回道:“哪裡,哪裡,李總管乃是殿下身邊聽用之人,某隻是個跑腿的罷,實不敢當李總管如此誇獎。”
“李侍郎過謙了不是,呵呵,要某家說啊,咱這越王府走出去的,也就屬您李侍郎位份尊貴了,似某家這等人,呵呵,啊不說了,不說了。”李德全說是不說了,可偷眼看了看李千赫的臉色,卻又壓低了聲音低低地問了一句:“李侍郎,某家有個侄兒,年已十八,一手文章很是看得過去,您看能不能……”
李千赫這才明白身邊這個老宦官緊趕著來套近乎的用意所在,心中猛地一沉,有心喝斥一番,卻又礙著其王府總管的身份,飛快地皺了下眉頭,不動聲色地隨口應道:“本官找個時間見上一面再定可成?”
“成,成,成,如此就多謝李侍郎了,某家這個侄兒啊,那可是一表人才……”李德全一聽這話,頓時高興得面色通紅,笑呵呵地跟在李千赫的身邊,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一直走到了內書房的門口還不停步,卻不曾想暗處突地閃出了兩名面無表情的黑衣人,一左一右地伸手擋住了李德全的身子。
“啊。”李德全這才驚醒過來,忙不迭地向後退了幾步,臉上好一陣子難堪,對著李千赫拱了拱手道:“李侍郎您請,某家這就不奉陪了,改日某家再設宴請李侍郎以表謝意。”話音一落,匆匆地轉身便隱入了黑暗之中。
李千赫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拱手還了個禮,淡淡地笑了笑,大步走進了書房之中,一入眼便見納隆正端坐在書桌之後,忙搶上前去,很是客氣地招呼道:“納先生。”
“延廷,何須如此客氣,來,坐罷。”納隆起了身,還了一禮,笑著將李千赫讓到了書房靠牆一角的兩張太師椅邊,各自分賓主坐定,兩名書童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之後,悄然退了出去,只留下李千赫與納隆二人獨坐。
“延廷,李總管尋你何事?”納隆端起茶碗,淺飲了一口,貌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哦,是這樣的:李總管有個侄兒要來京,請某為其謀一個出身。”李千赫自是不敢隱瞞,緊趕著回答道。
“有這事?”納隆眉頭皺了皺,沉吟了一下道:“延廷不必放在心上,能辦就辦,不能辦就別管了。”
李千赫久在官場,自然聽得出納隆對李德全此舉頗為不滿,這話的意思就是此事不必去辦,左右李千赫本就不想搞那些個徇私的事兒,自是順水推舟地道:“某心中有數了,不知納先生今日相召是……”
納隆沒有介面,而是放下了茶碗,輕輕地鼓了下手掌,但見人影一閃,雁大已然出現在了書房之中,手中還捧著份文件。
“見過納先生,李侍郎。”雁大恭敬地對二人行了個禮,也不待二人回禮,直截了當地開啟手中的文件,低聲唸了起來:“劉洎,字思道,荊州江陵(今湖北江陵)人,生於開皇八年,大業十年仕蕭銑,先為諫議大夫,後為黃門侍郎,武德三年歸降大唐,是年九月,授南康州(治所在今江西贛縣)都督府長史;貞觀元年十月入朝為諫議大夫;貞觀七年八月升給事中,封清苑縣男;貞觀十年七月升治書侍御史,加銀青光祿大夫、散騎常侍;貞觀十三年六月升黃門侍郎;貞觀十七年十月升門下省侍中、加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