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輕柔。
他彎著嘴角笑著,迷眩了她的視覺和靈魂,彷彿回到了第一次見到那個美麗少年之時,如今,給她最大的是感動。
眼底蓄滿的淚模糊她的視線,子叔輕輕眨了下眼,半模糊半清晰間,彷彿一律無法捕捉的夢。
萬物凝寂,所有的聲音只凝聚在他如淡粉花瓣一般的唇邊,“我回來了!”
時隔三個月,清籟一般的聲音重新在她耳畔響起。
伸出手去輕輕觸控他的鬢髮,子叔喉嚨哽咽,說不出話來。
凝視許久,她伸手擁住他。
擁抱這個失而復得的家人。
從他被人帶走,子叔壓抑至今的淚水在那一刻看無可抑制地從她眼裡落下來,落在他纖細的肩上,融進換黃昏的霞色中。
十六扶著子叔,美目嗪笑,微俯下頭,將吻輕輕印在她的額頭。
“十六?”身後傳來一聲呼喚,清潤的嗓音中帶著驚訝。
十六回頭,看到段遠希拿著一床毛毯向他走來,目光一直凝視著在他的頭上,隨即失笑,藍眸中也漸漸蒙上一層不帶惡意的嘲笑,“總算把你那頭不男不女的長髮給剪了,可惜從正面來看,還是像女人。”
子叔淡淡微笑,十六本來一頭烏黑細柔的長髮如今已經被剪成如初見時一般過耳長的短髮。
聽到久違的“惡口”,十六不怒反笑,瀲灩的黑眸沉澱的是重新回到子叔身邊的安心和滿足。
對於十六的歸來,子叔感動而歡喜,卻也同時心痛萬分。
伸手,撥開他右邊面頰處的散發,看到十六細瓷一般的肌膚又多了一道疤痕。
肉白的疤痕,已不見血腥,但看在眼裡卻彷彿還能感受到十六當時被劃的疼痛。
手指輕輕觸上他的頰面,撫著他凸起的疤痕。
這道疤,是十六替她挨的。
“沒什麼難過的,反正你在九年前遇到我的時候,我也就是這副模樣不是嗎?更何況,當時是兩條,如今只有一條。”粉色的薄唇微微調皮地上揚,只是看到子叔手上的那道疤時,眼中為之心痛的眼神。
子叔的身上,不應該出現任何疤痕的,即使那道疤是為他留下。
子叔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的神情,不著痕跡地反過手去,掩住那道傷痕。
她所做的,比對十六為她的犧牲,實在微不足道。注視著十六,子叔輕聲問道:“他們有折磨你嗎?”
十六深深凝視著子叔眼中的沉重,紅唇輕勾,輕鬆地笑道:“不過都是些小意思,比起以前在霍幫受罰根本算不了什麼!”
更何況,如今的他有了生存下來更大的嚮往和希望,十六回想被那群人折磨時他心中所想的,他一定要堅持下去,否則就再也見不到他最重要的人了。
其實,那天,在他被那些人帶離子叔被囚的房間後,秦觀就露面了。
他知道秦觀能保子叔的安全,卻不可能會顧及他,因此在那間房間裡,他試圖擒住那個叫單麗的女人,卻因為寡不敵眾反被他們刺傷。被他們帶走後,他們將沒有完成任務的憤怒發洩在他身上,在那一夜,他受到囚打,身上滿是傷痕。
第二天,他們意圖強上了他,正當他們準備扒開他的衣服時,便落到了秦觀派來的人手裡。
對於如何制服人,霍幫的方法已是讓人無法忍受,更別提秦門的。
至於他沒有馬上回來的原因,是因為當時身上的傷勢實在過重,幾乎無法下床,他不想子叔太擔心愧疚,才留下休養一陣,等身體看起來無礙後,才重新回到子叔的身邊。
他覺得好笑的是,當時秦觀給了那些綁匪兩個選擇,一個是留在那兒,繼續“享受”秦門的招待,另一個,則是主動投案自首,順便交代他們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