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的長靴踩在地毯上,四阿哥面沉如水一步一步的靠近床榻。
烏拉那拉氏的神色隨著四阿哥的靠近肉眼可見的迅速慘白起來,嘴唇剋制不住的上下哆嗦著,她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逼人的氣息如同小山般壓迫,眼看著四阿哥越靠越近,劉一海失手掀翻了手側的藥箱。
『哐當』一下,四阿哥的目光落在地面上,劉一海半邊身子抖動的如同篩糠。
「一直伺候福晉的太醫,好像就是這位。」四阿哥垂下目光,眼神冷淡如同含了冰:「劉太醫是吧?」
劉一海猛然抬起頭,就見四阿哥那張沒有任何表情溫度的臉正在他面前。
「是……」劉一海絕望的垂下眼睛,頭深深的磕在地上。
「說說吧,福晉還讓你做了什麼?」四阿哥高大的身子站在床榻邊,看著這一屋子凌亂的場面,竟是不知自己這到底該不該笑。
福晉之前算是兢兢業業,將府中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
他與福晉這麼多年來,算是相敬如賓,烏拉那拉氏幫他管理後院,他支撐起烏拉那拉氏一族的榮辱。
後來,雖寵愛葉南鳶,但對烏拉那拉氏卻是還是尊敬有加。
直到那一次烏拉那拉氏借著醉酒,故意將他送到郭氏的屋子裡之後,他才算是對烏拉那拉氏徹底失望的。
卻是不料,就連那次都是一場局,從將他送到郭氏那裡,只是為了讓郭氏能夠順利的假懷孕,日後流產陷害葉南鳶。
四阿哥一想到這裡,那握緊的拳頭一瞬間捏緊,手臂上青筋暴起,四阿哥才驟然無力般的都放鬆。
「說!」他一腳才踹向劉太醫的心口,咬著牙:「你與福晉這麼多年到底還做了些什麼勾當?」
劉一海被那一腳踹得倒在地上,立馬扭頭吐了一口鮮血:「貝勒爺饒命。」胸口被喘的幾乎沒有知覺,劉一海疼的渾身冒著冷汗。
他卻不敢動彈一下,嘴角流出來的血也不敢抹,只跪在那裡止不住的磕頭。
「貝勒爺饒命,貝勒爺饒命……」
烏拉那拉氏看著這鮮血淋漓的一幕,嚇得面色都青了,劉一海跟隨她多年,她於心不忍:「爺……」
她剛開口,就瞧見四阿哥那猩紅的一雙眼睛,那暴怒的眼神像是要立馬掐死她一般。烏拉那拉氏喉嚨一縮,餘下的話再也開不了口了。
「郭氏之前可有懷孕?」
劉一海頭不敢抬,鮮血從嘴角滑下來,一滴一滴得砸在地板上:「沒……沒有。」
四阿哥撇過頭,眼睛一瞬間閉起。
深深得吐出了一口氣:「那假懷孕又是怎麼一回事?」四阿哥的神色太過讓人懼怕,劉一海壓根兒不敢說謊。
跪下來拼命地磕著頭:「爺……爺……」他不敢說啊,說了之後還有命麼?
又是一腳,四阿哥這下踹的劉一海整個人往後一飛,肚子旁邊的骨頭髮出一聲脆響,劉一海捂著上半身,將頭使命的磕在地上:「貝勒爺饒命,屬下招,屬下全部說。」
劉太醫抬起頭來,眼神飛快得往烏拉那拉氏那兒看了一眼,隨即狠下心撇過頭道:「郭……郭格格說的都是真的。」
「郭格格吃了假……假懷孕的藥,這才瞞,瞞住了貝勒爺。」接下來的話,劉一海不敢說,忐忑的抬起頭來往四阿哥那兒看了眼。
「繼續。」
四阿哥面色不虞,手指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可通身的氣勢卻是嚇得人瑟瑟發抖。
劉一海咬著牙才敢道:「福晉想要陷害葉格格害郭格格流產,這……這才想出這個法子。」接下來的話烏拉那拉氏聽不了。
劉太醫一字一句,將郭氏如何『懷孕』如何『流產』的事全部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