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病氣給孩子,如此,便是羽裳的罪過了。”
當我道出“羽裳”的名字之時,我分明感到靜立於床側的陸文航很是錯愕失神了片刻,不過瞬即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麼,看向我的眼光則變得愈加溫暖憐惜。
尚伊很不以為然:“我自幼便在大漠草原長大,身體康健,行事最喜隨心所欲,不似你們京畿閨秀般嬌弱細膩,亦沒有那許多的忌諱。秦姑娘若是執意漠離,我便好生的不自在了。”
我心一動,不禁豔羨起她那豪爽無憂的性情,轉念一想,她能嫁於韓子湛,倒亦是一段好姻緣,可以與韓子湛那波瀾不驚的處事方式相互補充。
“還是扶我坐起來吧,睡了這幾日,委實的睏乏厭倦。”我看向陸文航,目光中充斥著漫漫的央求之意。
陸文航終是敵不過我那幽轉的目光,不由得輕輕一嘆,復小心翼翼地扶我起身,並在我的身後放置了一隻厚厚的暖墊,我軟軟地依靠在上面,視線滑過身上著就的陌生的白色寢衣,心中滑過一絲異樣的忐忑。
正欲開口問詢其疑,門口又適時地閃進來一抹長身玉立的飄然身姿,伴隨而來得,則有一股綿延的清冽氣息襲入鼻端,我定睛一看,心房漏跳半刻,卻是一身朝服的韓子湛。
深衣曲裾,玉帶佩綬,束髮洛簪,見慣了他颯颯謫仙的白衣,卻不知身居高位的他還有如此一種不凡的英氣,不過即便是穿著官服,他的相貌依舊清雅脫俗,一塵不染。
視線下移,我驚異地發現他的手中居然靜託著一株微微綻放的百合盆栽,如此熟悉的溫馨,讓我的心又痛徹煎熬起來。
百合花,難道…他還記得我甚喜百合花?
“韓兄!”陸文航迎道。
尚伊亦跟隨著站了起來:“夫君回來了。”
她亦注意到了他手中的百合盆栽,臉上不禁驚異萬分:“百合花的花期早已逝去,夫君從何處尋來如此的稀罕之物?”
“閒暇之時栽培的,沒想到居然能夠成活綻放,此乃第一株成功開花的百合。”韓子湛淡淡地答道,目光滑向床側,看到倚靠在被墊上的我,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雜色:“秦姑娘…醒了?”
“甫才醒來,已經脫離危險了。”陸文航答道。
韓子湛左右環顧一番,直直地踱到窗前,將百合盆栽放置其上:“聽聞陸兄道,秦姑娘甚是喜愛百合,希望此花能使秦姑娘心情愉悅,早日康復。”
“承韓兄希冀。”
我遙遙地凝睇著那株還未完全盛開的百合花,心中的滋味沉澤反覆。
一直以來,我都不是一個果斷豪爽之人,行事猶豫拖拉,可是唯有感情除外。
母親一生為情所困,雖然我並不明晰其緣由若何,但是我卻記得她與我言說過的那些話語:“為娘一向心高氣傲,最是厭倦涼薄無情的紈絝子弟,你要知道,擁有三妻四妾的男子可以無謂無知,但是他卻將莫大的悲哀帶給了女子。裳兒,你且記住,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你萬萬要理清自己的心智,不要迷戀上有婦之夫,否則,你的一生都將在沉痛哀怨中度過。”
初遇到韓子湛之時,他孑然一身,我凝聚我全部的思戀等待於他,但是,造化弄人,待我再遇到他,他卻已經成婚,夫妻和鳴,相敬如賓。
雖然我心有不甘,可是我卻不會再去爭取,因為我已經深透了然,即便我再去爭取,即便韓子湛恢復記憶思及他與我之間的婚姻承諾,那…又當如何?
他不會自私地放棄懷有身孕的尚伊,而我又不會視一切為無物,更何況,我絕對不會亦不願與她人共事一夫,所以,尚伊的出現雖然使我嘔血病倒,但卻亦使我幡然醒悟——
我與韓子湛已有緣無分,我要放棄我的等待和期盼。
“花雖稀罕,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