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可孩子的父親又是哪一個?
凝萱不由得懷了幾分惡意的猜想,總不會是她那個親爹三老爺吧記得當時凝萱遠遠的望了眼戲臺子上的那個叫阿紫的名角兒,因濃墨重彩,所以瞧並不十分真切,不過凝萱想來能叫魏家老太爺看中的女人定差不到什麼地方去。
一個女人,自己身子舒不舒爽,再沒人比她自己更清楚,阿紫懷胎三個月,無需過多,十天半個月後,那肚子就是勒上帶子也未必瞞得住,況且,她們這些唱戲的需日日練功吊嗓子,耗氣力著呢,她的身子如何瞞得住,所以就要想盡辦法出府。
這麼一想,不難猜出,阿紫的孩子絕不是廉國公的種,留在魏家……只有死路一條。所以阿紫才會明知廉國公對她的看重,還偏偏要離開。古往今來,做戲子的沒有幾個能得出好結果,或是為人妾室,或是淪為褻玩之物,終究是配人紅花的綠葉,下九流的行當。只可憐那小生命還沒出生,就已經早早註定了悲慼的命運。
凝萱暗笑自己替古人擔憂,她如今的境地也未必就好過戲班子裡的優伶。
凝萱穿戴整齊,只往桌前一坐,繼續研究昨日未擺完的棋局,笑槐一面收拾瑣碎的東西,一面回頭望著凝萱:“姑娘,聽說老太太和幾位夫人都往宮裡去了,二夫人也不例外,照理說今兒就不會帶著姑娘往繡坊去了吧”
凝萱左手持書,右手拈棋,只盯著棋盤卻不落子,似乎在猶疑不決,凝萱漫不經心的說道:“心存僥倖可成不得大事,倘二伯母的人立即到了呢,我衣衫不整,一來對祖父不敬,二來也叫伯母看輕。”
話音剛落,青雪從外間走了進來:“姑娘,三爺院子裡的小丫頭貞兒送小銀魚來了。”
“哦?命她進來回話。”凝萱的手輕輕一撥,棋盤上的白子有七八顆散落在桌案上,餘下的數十個子又成了一局亂棋,叫人看不出端倪。
不大會兒,青雪領了個八九歲的小丫頭走了進來,那丫頭天生長著一張笑臉,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幾乎看不見眼睛,不由得叫人心生幾分好感,是個極喜氣的丫頭。
“奴婢貞兒見過五姑娘。”貞兒不免生澀的往先一躬身,大約手裡抱著的東西太沉實,幾乎沒被絆倒,向前折過,幸好青雪手疾眼快,替她接下了小圓碗。
貞兒一鼓小肚子,開了口,聲音洪亮鏗鏘:“回稟姑娘,這是我們三少爺從王府裡得的小銀魚,吃著極為酥脆,三少爺還說,若姑娘吃完了只管打發人去我們院子裡回訊息,這樣的好東西要多少有多少。”
笑槐早就從青梅手中結果圓瓷碗,掀開上面蓋著的纏枝花蓋兒,一股腥氣撲鼻而來,混著濃重的油星兒味。凝萱一瞧,原來是全身泛著紫金色的小海魚,不過食指長短,拇指肚那樣寬,被炸的連尾巴都透明瞭,齊刷刷在碗底兒碼了數排。
笑槐略聞了聞,輕聲道:“不像是大廚房的手藝,應該是外面買來的東西,姑娘不知,咱們大廚房向來把這種小銀魚用來做醬,醃的鹹嘖嘖的,算是道窮人家的開胃菜。”
貞兒一聽笑槐這麼說,已然有些急了,忙仰著頭與凝萱解釋:“人家王府裡都吃這樣的好東西,怎麼會是窮人家的開胃菜。若難以下嚥,我們少爺又怎麼會給五姑娘。況且我們三少爺知道姑娘茹素,這可不是一般的小銀魚,卻是用面做的,入了油鍋去炸,和真魚一模一樣,真假難辨。”
凝萱看笑槐的眸子中帶著嗔怪之意:“你這丫頭,三哥哥一番好心,你還挑肥揀瘦的,快拿來我嚐嚐”笑槐不知哪裡尋來個牙簪筒。抽了一根尾端帶著米粒大紅寶石的銀牙簪遞給凝萱。貞兒滿懷期待的看著凝萱的動作,嗓子偷偷發出吞嚥的動作,還當別人沒看見。
凝萱輕輕咬了魚尾一口,說來奇怪,這小銀魚聞著倒是腥氣撲鼻,可吃在嘴裡口感異常的好,半點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