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紫衣男子身形高大,相貌不凡,眉宇間英氣逼人,雖是濃眉大眼,卻不顯柔弱可欺。一對劍眉斜飛入鬢,一頭銀髮傾瀉而下。
雖是近在咫尺,我卻總也看不清他的面容,似有霧氣相隔。看他這不凡的修為,我一介凡人都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氣勢,難道,他便是修硫珏?
“莫爭莫爭,你們都是我的孩子。”修硫珏摸了摸兩個小兒的頭,口氣輕佻,眼角上揚。
“爹爹,昨天我和小白爭您是誰爹爹,前天我和小黑爭誰是您兒子,您告訴我嘛!”
“爹爹,昨天小紅小粉一起打我,說她們才是您的孩子,您趕緊替我撐腰啊!”
“還有還有啊……”兩個孩子說話如連珠炮一般,我也聽出了個端倪。想不到這遠凌清高的跟什麼一般,這修硫珏竟是個風流種,一生就生了一套葫蘆娃,這得是多麼大的能耐啊?
“你們都是爹爹的孩子,爹爹疼你們,你們就不要再讓爹爹在客人面前難堪了。”修硫珏一抬鳳眸,極快的掃過我們一干人等。揮了揮袖子,兩名小兒瞬間被移送他處。
“剛才真是讓你們晚輩見笑了,我的這些孩兒們,平時最愛爭出個高下,剛才就又犟上了。”修硫珏長身玉立,髮絲在清風中飄飛,渾身盡顯仙人姿態。一答之中,主人風範盡數顯露,此神人果然修硫珏是也。
“師伯說笑了,孩子才最是純真可愛呢。對了,師伯,這就是趙飛鶴,這是我姐姐水筱薏。”妹妹及時打破這尷尬,率先從我們的一臉震驚中回過味來,什麼都可丟,禮數不可丟,尤其是不能丟了遠凌的面子。她被遠凌一手帶大,又是遠凌的唯一弟子,她的一舉一動,都能影響到他師父的名聲。
“哦?趙公子根骨奇佳,兩位水姑娘又是沉魚落雁,筱言,看來你師父讓我在這裡等你們,果然是要送我驚喜。”修硫珏鳳眸一擠,滿蘊笑意,原本就俊美無儔的面龐更加妖~嬈明媚。
在我看來,修硫珏俊美異常是不假,可要論起仙風道骨,我總覺得這修硫珏竟然輸於那日偶見的白衣男子。不敬不敬,我竟然認為霧靈山第一仙人遜於一小小仙門弟子,實在罪過,連忙止住思緒,接著聆聽妹妹的應答。
妹妹莞爾,“師伯,師父讓我代替他向您問好,說您不用擔心他,他一切都好。”
“遠凌?我本就沒擔心他啊,他一個人獨處萬年早就過慣了,不過這樣也好,假若他要是有個熱乎的性子,再穿的招蜂引蝶,我的女弟子可就……咳咳,不提也罷,說正事,飛鶴,以後師父就這樣喚你,如何?”
趙飛鶴一聽修硫珏竟然二話不說就收下自己,連忙欣喜地叩頭謝恩,修硫珏扶起他,噓寒問暖了云云,不一會,兩人便去了生分,趙飛鶴也準時將自己的祖宗十八代介紹了個清清楚楚。修硫珏側耳聽著,像是聽故事一般,直呼妙哉妙哉。我看這樣毫無架子的仙人,倒是有些驚奇,不過,這修硫珏的情況,總算是與《師父曉吾言》套上了,我心裡的譜子,也算是穩了不少。
見修硫珏已經穩妥的收下趙飛鶴,我姐妹二人也算是功成身退。臨別時,趙飛鶴特意叮囑我要好好照顧妹妹,又一步三回頭的凝望著我妹妹,我當時就蒙了,難道他是真的,他對我妹妹一見鍾情了?誰說古人含蓄的,這趙飛鶴露骨的我都想抽他。
我急忙拉過妹妹,只留給趙飛鶴一個背影,妹妹不明所以,遲鈍到在面對趙飛鶴橫衝直撞的眼神時,竟然也毫不畏懼的迎面看過去。這樣的眼神交流,擱外人眼裡只誤會成眉來眼去還是好的。看來遠凌對我妹妹的教育,還是讓她少了一根筋啊……
當我們架上雲彩,不知道再見趙飛鶴又是哪年哪月的時候,忽然聽得耳旁修硫珏用內力傳來的千里音:那幾個毛孩子真不是我生的,那是我煉化的葫蘆精,兩位美女莫要誤會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