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被莊玄攔住了,他說父皇又沒開始開口提出要立我為太子,所以現在大家誰都不能說什麼,只能順其自然了。
到了快新年時,整個上京鞭炮聲不斷,真的好熱鬧,從行宮回京的路上馬車裡,一路上御林軍開道,擁擠的人群站在外圍紛紛看著道上的皇家車馬,到了父皇坐的馬車駛入上京城門時,所有百姓都跪地高呼“萬歲”。
坐在父皇的馬車裡,靠在他的身邊,聽著明黃簾子外面高呼的“萬歲”之聲,此時此刻,才真切地感覺到了:呼,這就是皇上!好威風!
轉過頭,卻看見父皇帝冠下的銀絲,不覺又難過起來。
恨不能那些銀絲都換到我頭上,換得父皇正年盛,他可以繼續這麼風光下去,而我,也可以更長久地侍於膝前。
父皇除了這些虛有的榮光,其他的,都貧瘠得可憐。他貧瘠,不是因為他少什麼缺什麼,而是他所擁有的,根本就都不是他想要的。
想到這裡,我更加挽緊了父皇的胳膊,父皇則騰手拍了拍我的後背。
新年的時候,父皇卻又突然招回了所有皇親國戚,還破天荒地開了一次盛大的帝王家宴。
自回宮後,凡是我走過的地方,後面總有竊竊私語之聲,煩不勝煩。
而父皇走到哪裡,都把我帶上,並且總把我擺在主角的位子上,甚至與左右丞相商議國家大事時,居然也要問一問我的看法,每每我要抗議,莊玄總是使眼色叫我不要輕舉妄動。雖然得莊玄所傳,得父皇親自言教,我漸漸對政事稍有了解,但是若要問我對朝堂上那些重大要事的看法,我真的是太差火候了,好在晉思總能提示我一兩把。
不過總這樣也不是辦法,父皇的意圖貌似越來越明顯了。
家宴那天,楊文紹趕回來了,就連被流放在外的兩位皇兄也被招回來了,各路王爺,但凡是皇親國戚,全都在列。只是不見二哥蹤影,莫非父皇說的,他永不能回京,是真的要兌現了?
我抱著元宏,同小宮女一起逗樂著他,那孩子變得越來越粘我,這不,宴席都要開始了,他還巴在我身上不放,只好陪他一起坐在小孩子們專屬的桌席上,他現在還不會吃東西,只是喜歡抓東西,抓個滿懷,惹得一干小皇親國戚們紛紛拿眼瞪他。
“子皇——”父皇的聲音傳來。
“是,兒臣在,父皇有什麼吩咐?”我抱起元宏,躬身道。
父皇沒有說話,敲了敲他旁邊席位的桌面,示意我過去坐,我才不想坐那,一群人盯著,他身邊,我哪能坐得住。
我搖了搖頭道:“父皇,兒臣抱著元宏,坐在這邊就好了。”
“子皇,別讓朕叫你第三遍。”父皇淡淡地道。
自那日他興致一來給我取了個叫子皇的小名後就一直這麼叫,比以前母妃給取的王孫還囂張。他卻說文瑞那個名字不是他取的,不好。因為那是他當年讓記錄皇室宗親檔案的宮人隨便亂取的。
可是子皇這名,這不明擺著招人怨毒嗎?
在座的都把目光釘向我,我感覺自己就像一隻破了皮的餃子,內裡的貧瘠被大家看得一清二楚,可父皇偏偏要把我這隻破餃子擺上那最高貴的金盤!
我連地縫都找不到,只好把元宏交給宮女,自己一步步向父皇那邊挪去。
期期艾艾地在父皇身邊坐定,他老人家平靜地道:“今日,朕要宣佈一件事情。。。。。。”
“太后駕到——”眾人紛紛起身恭迎,只見一隊人浩浩蕩蕩地走入紫陽殿內,為首的是一盛裝婦人,看起來不算老,她就是太后?
她後面跟著一個絕色的美人和一個美男子,估計就是傳說中的玉錦公主和她的駙馬。
父皇慵懶地道:“母后不是早已不管禁宮大小事務,潛心在毓山唸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