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變會如此之快,從別人手中執捏的一枚棋子搖身一變則成為一枚附身符,不由自嘲,自己是否應該對此等“晉升”而感激涕零?
心裡一陣恍惚,再回神看時,卻見玄武帝右手一抬,赫然耳膜被規整的鐵騎聲震響。張賢則是滿面不甘,有語在喉又不能造次,黑著臉遠遠凝望著我。
“陛下聖明微臣恭迎使者前往……”恪邰古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沿著碩親王帶領的五萬雲澤精兵讓出的道路退兵而去。
“真想不到……”扎泰神色複雜看我,“將軍以為雲澤皇帝是否會應允……”
他尚未說完,恪邰古目光在我臉上似刀一般銳利剜過,神情冷淡:“不過權宜之計,許多事情皆需重新籌措……她尚且有用,少時讓軍醫替她看看傷勢。”
卷二 第一百四十一章生死(八)
第一百四十一章生死(八)
因腳踝受傷甚深,方走幾步路便疼得我齜牙咧嘴,冷汗連連。若是換做幾個時辰之前,定當被人一刀給砍了方才省事。可眼下,我這一枚附身符的作用似乎還未至於被榨得一乾二淨,為了不延誤腳程,扎泰竟下令兩個小兵輪流馱著我上路。
如此日夜兼程趕了兩天路,蒙番兵士人勞馬倦苦聲連連。我腳踝的傷勢雖有隨行軍醫簡單敷藥醫治,卻仍然因天氣炎熱加上藥品的匱乏而發炎潰爛,時時眼前一黑便暈厥過去。
恪邰古怕我死得太快,不得已下令就地駐軍一夜。
彼時我神智尚且清醒,情知之前的幾番暈睡根本與腳傷無干,只不過是油盡燈枯的前兆罷了。
終是要死了呵……就此死了倒也罷了,不至於落個禍國紅顏的罪名只是未及再見阮暨岑一面,我實在是心有不甘
只覺得頭暈暈乎乎的又燙了起來,蒼白無血色的臉竟浮起一抹異樣緋紅,神智卻是出奇的清醒。覓蘭以為是這兩日服食了藥湯有所起色,歡喜不已。我卻清楚的知道,這個叫做迴光返照。
仰頭望天,繁星閃爍,心裡恍然有些醒悟過來,來這一遭究竟是為了什麼?佛法有云:“能看破,得放下。”這樣簡單的六個字,我卻至死也參透不得。任由以後時光交錯,生死輪迴,於他……終不能放下
不知是身子已然快到了盡頭,亦或真是倦了,便感眼瞼甚重,墜入黑甜。迷迷糊糊之間聽得有人低喚:“阿離姑娘……阿離姑娘……”
我勉強睜眼,頭昏沉沉,盜汗連連,過了片刻才辨清喚我之人。正直亥時,如此連日趕路,眾人皆是疲憊不已,不想竟還有人未睡,專揀了這樣的時辰叫醒我,定當是有什麼大事了。
我見範良極是小心,與我相隔雖遠,卻儘量想與我x近。他左右環視一遭,得見眾人皆是酣睡,又暫無兵士巡邏,方轉目看我,臉上略顯尷尬:“阿離姑娘……”
範良素來避我猶如才狼猛虎,如下予我稱呼得倒是親切,我不僅心生厭惡。他結結巴巴,半晌不語,我甚為不耐,啞聲詢問他:“不知範先生究竟為何事喚我?”
“阿離姑娘……”範良吞吞吐吐又喚我一遍,抬眸見我面上不耐,慌忙再道:“那日得見,姑娘與雲澤聖上……”他聲音打顫,“此番雲澤雖允了蒙番退兵,其中原因眾人皆是明白,亦不過是顧及姑娘安危。然雲澤必定不肯就此善罷甘休,日後若是攻打過來……只盼姑娘念在多日的情分……”
話已說得如此露骨,我哪裡還能聽不明白他的真正用意。我冷冷一笑,輕咳幾聲,淡然將他打斷:“範先生太看得起我了,如今我亦是自身難保,何以再能保全他人?”
“阿離姑娘……”範良愣一愣,正欲再說什麼,忽見有人朝這邊過來,急忙嚥下聲去。我無心再睡,直勾勾盯著來人越行越近,正是扎泰。
扎泰陰著臉瞅我一眼,冷漠地說:“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