盹,忘記了漲潮的日子。”
“河水不漲潮,埃及就無法得到肥沃的泥土。平民沒有心思管太多,只會擔心他們的糧食是否夠用。”秘燈的言辭簡直滴水不漏,“這個時候,他們就會記起神明的喜惡,並把責任推向任何可疑的人。”
妮特茹立刻反駁道:“這不妥。往年也有雨季推遲的情況發生,大家早就習以為常。拿此大做文章未免太過冒險。”
“這就要看我們的手段夠不夠高明瞭。更何況,冒險一向是先知的最愛。”
秘燈微垂眼簾,示意妮特茹注意手中的那封信:“仔細看完。宮外的一切,還要靠你打點。”
就在我以為他們的對話終於結束的時候,妮特茹突然遲疑地開口:“納芙塔瑞是無辜的。真的要這麼做?”
半晌,秘燈才嘴角噙笑,不慌不忙地說:“這世間從不缺少謠言,更不缺少真相。阿蒙拉註定讓她得到法老的寵愛,她便從那一刻開始,永無寧日。”
直到秘燈的身影完全消失,我仍有些驚魂未定。我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計劃什麼,總之,於我是完全不利的。
而更讓我震驚的事情還在後面。當妮特茹終於轉過身,將臉朝向我能夠看見的方向,我整個人都激動得差點叫出來。
除去黑色的眼睛和頭髮,她幾乎和珈藍荷長得一模一樣。說白了,她根本就是珈藍荷。那走路的姿勢,略偏中性的裝扮,有那麼一瞬間,我還以為珈藍荷也穿越了幾千年的時空,跟隨我的腳步來到這鬼地方和我作伴了。
我就那樣看著她穿過無花果樹林,向後面連綿起伏的神廟走去。天知道此時此刻我多想衝上去一把抱住她,告訴她我這些天都經歷過什麼。
然而,尚存的理智在拼命糾正我的看法。不要忘了,她是秘燈的同盟軍,共同聽候於一個什麼先知的差遣,並試圖對我不利。而我的姐姐絕不會做傷害我的事。她們雖然相貌一致,但終究不是同一個人。
一陣深深的失落感將我淹沒了。我決定返回神廟去找阿蓮卡。
*
阿蓮卡一看見我,無聊的小臉就立刻多雲轉晴,雀躍著撲向我。撲到一半,她又覺得失禮,便直接定在原地對我點頭哈腰:“見過祭司大人!”
“你這丫頭。”我好笑地用食指點她的腦袋,“秘燈又不管你了,讓你到處亂跑?昨天我還聽奈德麗嬤嬤說,你已經開始上課了。”
語畢,我就忍不住想翻白眼。秘燈忙著在後花園算計我,怎麼有空管阿蓮卡?
“今日原本我來不了的,可是塔比安被派往卡納克神廟去了,秘燈大人才讓我過來陪他。”阿蓮卡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純真,“我總在大人面前唸叨你,他早就知道我想來參加加封儀式了,自然也是願意的。”
“哦……”我再三壓抑自己想要戳穿秘燈的衝動,坐在四腳雕成天鵝頭形狀的紅杉木椅子上,“阿蓮卡,婚禮舉行前,我必須留在哈索爾神廟。你在秘燈身邊……一定要注意安全。”
阿蓮卡十分不滿地看著我:“姐姐這是什麼話?大人對我一直都很好,你若不信,可以隨便去問宮殿裡的阿蒙祭司們。他們每天都和我一起參加早上的禱告,大人對我的偏愛可讓他們嫉妒得要命!”
我違心地扯出一個笑容。“你覺得好就好。”我說。
阿蓮卡見我笑了,便也咧嘴朝我笑起來,毫無心機地露出一排潔白貝齒。與我不同,她的笑容是那樣燦爛,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一股蓮花般的嬌嫩清新。
“姐姐大婚那天,正好回都日結束,祭司們都要趕去底比斯。我可以想象到儀仗隊伍會有多麼龐大,姐姐與陛下的婚禮,一定是有史以來最壯觀的。”
不僅如此,也一定是有史以來最複雜的。表面風光無限,實則暗流湧動,一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