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來到城牆根下,蹲在異樣的茅草裡。突然屁股兩邊一陣烈疼,霎時腫脹起來,一時沒了主意。站立起來,不能行走。遠處一個相識的叫花子見狀,慢慢走來,抓起一把黃土,擦在方觀承的瘦腚兩邊,一會兒,腫脹漸漸退去,完好如初。方觀承不解,叫花子解釋說:“這種草叫席麻,是一種桑科植物。雌雄異株。堯舜時就有種植的。有微毒,觸及人體,霎時腫脹。”方觀承悻然罵道:“州人性刁,莫非草也賴嗎?”罵畢,疑惑問道:“你也通文字?”叫花子回答:“俺是黃氏族人。老父七十歲考準貢生。當日死了。俺隨老父念過《千字文》,聽老父說過這種草。”方觀承聽罷,沉思良久,突然大聲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草隨人情,難道要昧天理乎?”眼睛卻盯住了這裡的風水。
若愚文稿 2010年6月2日星期三
作者題外話:中篇歷史人物小說《州人和南蠻方觀承》,敘述落魄文人方觀承,遠離家鄉,漂流異地,受盡人間冷暖。三年苦讀,受到皇帝青睞,成為封疆大吏。重返故地,破壞當地風水,又成歷史笑柄。讀後發人深思。
《州人和南蠻方觀承》中篇 中篇歷史人物小說 若愚文稿
《州人和南蠻方觀承》中篇歷史人物小說 若愚文稿
〔中篇〕
日月按照軌跡運轉。世道卻不同,這世道變遷的規律誰又能說明白呢?。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方觀承時來運轉,終於迎來大比之年。清晨,太陽剛剛爬上來,朝南開門的州衙門口還只有一抹曦光。方觀承就來到這裡觀看州衙裡新貼出的告示。只見告示裡寫道:“蔚州州衙昭告天下:乾隆庚子年八月在京開科取士。凡州屬舉子均可依律參加殿試。吉日可到衙驗明身份,領取批文,參與大比。特此告示。下面是那個方形殷紅大印。”方觀承閱罷告示,先喜後憂。何也?原來方觀承在原籍已是當地舉子,那官憑早已隨身攜帶多年,只因他是異鄉之人,當地州衙焉能越俎代庖?這是其一。其二,京城遠在千里之外,沒有盤纏如何參加殿試?這可急壞了落魄之人方觀承。還是時來運轉,州衙一個書吏幫了大忙,經州官默許,竟然破例發給批文。然後就是盤纏了。錢是硬物件,沒有錢寸步難行,這是俗理,也是天道。方觀承一籌莫展,拉了打狗棍,穿梭於大街小巷之間。南安寺古塔尖上的喜鵲叫個不停,攪得方觀承心慌意亂。他快步來到一個僻處,一個小院裡傳出賭徒們的呵喊聲,這裡是蔚州城裡著名的易家巷。方觀承摸摸兜裡竟有的幾個銅板,思謀著試試運氣,鬼使神差般跨進院門。堂屋裡聚集著幾十個無賴,當中一個頭上長著賴瘡的賭棍,卻興致勃勃,一臉興奮。見方觀承進來,隨口叫了聲:“南蠻子!”方觀承並不理採。正在猶豫間,只見長著賴瘡的人走下賭場,站在方觀承面前,隨手扔給方觀承一個錢袋。方觀承欲要不接,實難解除窘困。若要收了,天下哪有這般好事?長著賴瘡的人見方觀承正在疑惑,緩緩口吻說:“拿著,上京趕考去吧!”方觀承略加思索,接了錢袋,啥話沒說,返身走出。他想:“大恩不言謝。”回到土穴一數,竟有數十金,裡面還有不少散碎銀子。原來長著賴瘡的人綽號叫二禿子,也是一條光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今天贏了大錢,聽說方觀承要上京趕考,也要做一回善事。早早把錢幣準備好,散場後就給方觀承送到土穴裡,沒料到在賭場上遇見方觀承。見方觀承落魄的模樣,二禿子鼻子一酸,還落了一滴淚。二禿子想:“人到情急時,什麼事幹不出來?方觀承也不例外。”二禿子又想:“幫人幫到底,送人送到家。”於是,來到土穴邊,喊了方觀承。先到裁縫鋪裡給方觀承定製了衣服,然後拉著方觀承走進一家酒館。倆人坐在一起,恰似莫逆一般。各自訴說自己的不辛和那些離奇古怪的往事。境況不同,隱情各有迥異。倆人喝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