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落像是有些不舒服,不過沒有掙扎,在寧緘硯的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待到上了樓將她放在床上,她一個勁兒的嚷著熱。她這樣子是別指望她自己去洗澡了,寧緘硯打了熱水來,慢慢的給她擦拭著。
他突然就想起了她剛懷孕的時候,明明並不熱的天,她常常叫著熱。怕她感冒,好幾次她沒蓋被子,他都會悄悄的替她蓋上。結果她醒來時總是一身的汗。然後就抱怨他多管閒事。
寧緘硯的手微微的頓了一下,他幾乎不會去想那些回憶的,可在某一刻,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來。
可是,所有的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瑣碎,抑或是那麼片刻的溫馨,都不過只是他一個人的回憶。
世界上最殘酷的事,大概也莫過於此。
到底是有多難過,才會將有關的所有。都忘得乾乾淨淨的?
寧緘硯的臉蒼白得厲害,待到輕輕的帶上臥室的門,他才從大衣口袋裡倒出兩片白色的藥片嚥下,然後站到陽臺上靜靜的抽著煙。
酒喝得有些多,祁安落這一整晚睡得都不是很沉。胃難受,頭難受,沒一個地兒不難受的。以至於第二天早早的她就爬了起來。
口渴得厲害,原本是想到廚房倒杯水喝的。誰知道剛走到客廳裡,就聽到廚房裡有異響聲。她的腦子混混沌沌的。正要仔細去聽,卻又沒了聲音。她搖搖頭,剛要繼續往廚房走去,寧緘硯就走了出來。
祁安落嚇了一大跳,過了那麼會兒才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她蓬頭垢面的,完全沒有任何的形象可言。寧緘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道:“你應該問你自己。”
他大概是知道祁安落要喝水,回廚房倒了一杯水出來,然後看了看時間。道:“醒了就暫時別睡了,熬了粥,還有十來分鐘就能吃了。不想難受就吃了再睡。”他拿起了一旁的大衣,道:“我先走了。”
他在水裡放了蜂蜜和檸檬,酸酸甜甜的開胃得很。說完不等祁安落說什麼,就往玄關處走去,很快傳來的了關門的聲音。
這一切就像是幻覺一般,祁安落有些反應不過來,看了看手中的水杯。又到廚房看了看開了小火熬著的粥,這才確定寧緘硯剛才是真的在。
祁安落再次的搖了搖頭,努力的讓自己更清醒一些。不過寧緘硯用檸檬和蜂蜜兌的水還真是適合酒後喝,她一次就將杯裡剩下的水喝完,然後開啟冰箱上上下下的找檸檬。她完全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買有檸檬放著,大概是寧緘硯出去買的。
祁安落完全沒有胃口,寧緘硯熬的粥她只吃了半碗,就又倒回了床上。原本是想好好睡一個回籠覺的,誰知道沒睡多久,手機就響了起來。一遍又一遍的簡直就跟魔音一般。她只得接了起來,有氣無力的喂了一聲。
電話竟然是大姨打來的,祁安落這才想起今天是週末。俞美虹聽她的聲音不對勁,開口就問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祁安落趕緊的搖頭,搖了之後才想起大姨看不見,於是又趕緊的道:“不是,昨天公司聚會,有領導在喝了點兒酒。”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努力的讓自己打起精神來。俞美虹年輕時候也是上過班的,知道職場不容易,心疼的道:“吃過東西了嗎?大姨現在過來給你煲點兒湯。你也真是的,怎麼不到這邊來。你一個人在家裡連個倒水的人都沒有。唉,你這孩子怎麼讓人放心。”
祁安落嚇了一大跳,道:“別別別,您別過來了,多麻煩。我吃過粥了的,醉得也不是很厲害,就是沒睡好頭有點兒不舒服。”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還要睡回籠覺,藉此阻止大姨。俞美虹果然打消了念頭,道:“那我在家裡煲湯,下午讓阿姨給你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