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傅辰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儒雅溫厚的傅醫生,而更像頭草原上狂暴的雄獅。
我無言凝望著他,任他猛烈搖晃著我,只是倔強地咬緊唇不張口。
“那該死的工作真有那麼重要嗎?你為了別人不顧一切的時候你想過我嗎?安分守己對你來說有那麼難嗎?只要你開口,下半生我來養你也沒關係……方亮亮,看著我!我要你看著我!”
儘管他在我耳邊咆哮,可反骨如我,依舊頑固不化地移開眼。
我怕看到他那雙含著痛苦的眼睛,無聲提示我,當初我多麼狠心決絕地推開他,直到我們走到萬劫不復的地步。
菲哥說對了,踢開一個好男人是我咎由自取,我是受虐狂,不但害自己,也害別人,誰愛上我是他八輩子倒黴,註定要過一輩子雞飛狗跳的生活。
就連好男人傅辰都被我氣走了,還會有誰愛上我呢?
萬念俱灰中,我聽見自己乾澀的聲音在說話,冷靜而悲傷,“不解釋是以為你能理解,可是看起來我錯了。上上個月老孫得胃癌走了,他幹了一輩子線人,也被兒子老婆罵了一輩子的窩囊廢,臨走的時候他們才知道他幹過那麼多轟轟烈烈的事。”
我緩緩轉過頭,憂傷地看著他的眼睛,“很多事情一旦開始,就再也沒辦法停止,哪怕我知道我要失去很多,可是我已經身不由己。對不起,傅辰,我一輩子都做不了你想要的女人。”
傅辰眼睛裡埋著的痛苦滲了出來,一滴一滴,浸溼了我的心。
我自嘲一笑,眼眶有些熱,“我跟你這樣正好啊,你當醫生已經夠累了,要是再擔心我,怕是會短命好幾年呢,唯一比我乖多了,也許上天註定你只能做我妹夫。”
傅辰頹喪地垂下了手,面帶猙獰而悲傷,“方亮亮,你是我見過最狠心的女人。”
我震了震,慘淡一笑,“你應該慶幸自己發現的早。”
傅辰一臉頹然。
遠處有輛銀色賓士駛過來,停下,康子弦走了出來,若有所思地望向正僵持的我和傅辰。
我微微垂頭,“我等的人來了。再見。”
我與他擦肩想走,這時手猛的被他拉住,傅辰瞥了一眼幾米外的康子弦一眼,他動了動嘴巴,就像過去一年每一次離別時那樣溫柔囑咐,聲音沒了剛才的狂躁,低低的,卻撥動了我內心最深處的弦。
“答應我,保護好你自己。”
不等我回答,他邁著沉重的步子,載著唯一揚長而去,越走越遠,那離去的弧線竟讓我覺得殘忍孤寂。
天開始下起毛毛小雨,我的手緩緩上移,終於矇住自己的臉,輕輕又無聲地哭了出來。
但是眼淚也只流下了兩滴而已,現在這個時候,就連憑弔死去愛情的時間都顯奢侈,燃眉之急是先把東子從姓鄧的手中救出來,我調整了一下心情,毅然擦乾眼淚,轉身去找康子弦。
只不過剛轉身就不小心撞進一個硬梆梆的胸膛,我嚇了一跳抬頭看,康子弦正面無表情地看著我,黑眼睛漂亮的很,卻帶著幾分揣摩,沒什麼溫暖。
臉上淚痕未乾,我唯有退一步勉強漾笑,“別誤會,你走得太近,我可沒有投懷送抱的意思。”
他緘默,卻無形中給人沉重的壓迫感。
並不是好相處的男人。
“我們走吧。”我超越他走向他的車子,邊走邊再打了一遍東子手機,還是關機。
“方小姐看起來是很有故事的人。”他在我背後幽幽說道。
咧咧咧
我一團無名火燃起,轉過身睜大眼冷冷瞪他,“你想說什麼?”
康子弦手插褲兜走近一步,低頭直視我的挑釁,像只高傲自大的孔雀,令人心生厭惡,“我只是很好奇,今晚你要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