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紫色緞質長衣的偉岸青年,正自翻身下馬。
殘陽下,這人二十六七的年紀,生得長眉入鬢,目如點漆,十分英俊,他左肩上斜揹著一面朱漆半月形的雕弓,右肩後卻繫著一口飄有杏色穗子的長劍,當真是人是英雄馬如龍,好一副飛揚神采。
紫衣青年遠遠站在峰前,一雙眸子只管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這所綠舍竹屋,那張俊臉上不時地帶出冷笑的表情。
在一棵松樹前,他先拴好了馬,即身形騰起,只是一閃,已來到了屋前。
室內的任劍青兀自坐在窗前不動,只是面色微微驚訝,顯然他已覺察到對方這個年輕人不是易與之輩。
紫衣青年傲然站立在門前,首先入目的,是懸掛在門前的紅色彩花以及那些彩燈。
他的臉上益加地現出一種憤恨表情。
一抬頭,正與窗內的任劍青目光交接,紫衣青年冷冷一笑,抱拳道:“借問一聲,這裡可是青城山,鶴老前輩修真之處麼?”
任劍青怔了一下,遂點頭道:“不錯,兄臺是………
紫衣青年哈哈一笑,道:“這麼說,我是不虛此行了。失敬。失敬!”
任劍青驚訝地道:“先師已於三年前坐化,朋友尊姓大名?來這裡是……”
紫衣青年面色一沉道:“我姓鐵,叫鐵少庭!”
任劍青頓時大吃一驚,慌不迭地站起來,開門步出,他甚為尷尬地抱拳一揖道:
“原來是鐵兄,久仰之至!”
鐵少庭嘿嘿一笑,目光向著各處一轉:道:“這倒巧得很,你們這裡也在辦喜事……”
任劍青臉上一紅,搖頭道:“這是隨便掛著玩的。”
鐵少庭一雙眸子上下打量著他,道:“聞聽鶴老前輩昇天之後,門下兩個弟子,頗是了得,足下是……”
任劍青道:“在下任劍青,承蒙誇讚愧不敢當!”
鐵少庭一聲朗笑,道:“還有一個啞巴?”
任劍青冷冷一笑道:“啞巴師兄外出未歸,鐵兄有什麼關照在下也是一樣。”
紫衣青年鐵少庭長眉一挑,連聲怒笑著,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訴你,令師兄搶了我的妻子江芷,還傷了男女方多人,今天我特來拜訪……”
說到此,由身上解下一個黃色長形布包,開啟來,裡面是一口鋼刀,刀身上有顯著的五指透穿痕跡。
鐵少庭持刀在手,細看了一下,哈哈大笑,說道:“好厲害的‘點鋼透金’指力,不愧是鶴老前輩的入室傳人,只是嚇唬別人則可,嚇唬我姓鐵的,卻沒有這麼容易。”
他右手一翻怒叱一聲道:“接著!”
掌中刀“赫”地化成了一道白光,像是一道經天長虹般的,直向著任劍青面門上飛來。
任劍青乍驚之下,右手突起,施展出空手入白刃中的“拿”字一訣,用手背一搪刀身,五指一翻,極為巧妙地已把來刀捏在了手中。
鐵少庭神色一凝,怒聲笑道:“好手法!”
任劍青把手上的刀放下來,他強忍著心裡的怒火,道:“這件事確是敝兄一時魯莽,鐵兄可肯容在下一言?”
鐵少庭朗笑一聲,聲震四方。
“還有什麼好說的?”他狂聲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令師兄強搶我鐵某的妻子,又殺傷了我家裡多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鐵某既來了,豈容你三言兩語,就能打發走了?當真是笑話了。”
任劍青面色愧窘地道:“鐵兄……這件事純因在下而起……叫我如何說起?”
鐵少庭大聲道:“我妻子江芷現在哪裡?”
“在……”任劍青怔了一下,又接著道:“江姑娘已於今晨離山,我想至遲明天也就到達尊府,鐵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