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大人的目光卻落到了這個人身上,調轉馬頭勒馬便行了過去,只見殷大人從腰側抽出一把玄色鐵劍,鐵劍上描一頭猛虎,寒光逼人,他揮手一砍,眾人但見眼前一冷,那大斗笠,便一分為二。
“白虎堂主!”有圍觀者已經驚撥出聲,白虎堂主的畫像貼在雲州城門上貼了好幾年了,誰不認得?只見男人大約三十五六歲的年紀,面板黝黑,輪廓極深,一雙狼目透著一股常人不可見的兇悍之色。
他抬頭笑了一笑,臉上神色看不甚清,被殷大人的高頭大馬遮了一大片陰影:“雲卿,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殷大人冷笑了一聲:“我帶了三十個高手,你是想試一試能不能跑掉呢?還是束手就擒?”說著殷大人微一抬手,剛才還在漫街尋找的三十名錦衣衛,結陣如鐵桶般圍了過來,將錦衣衛的殷大人和男人圍在了中央,柄柄機弩正對。
“我束手就擒吧。”男人說著,果真遞上雙手,“你追了我這麼久,還把我乾兒子的滿月宴攪了,你要我怎麼說才好?找個地方,我們聊聊。”
“行啊,老地方,雲州菜館。”殷大人騎在馬上挑了挑眉,“走吧?”
圍觀的人群看著殷大人帶了三十名高手,把這個和白虎堂主畫像長得很像的,穿著短褐粗衣的行腳人押進了一家雲州菜館。隨後其中的客人紛紛被趕了出來,錦衣衛的高手守住了四方八角,更有人在門口喝道:“這酒樓被殷大人包了,諸位閒雜人等速速離去!”圍觀眾人聞言,這才心有不甘地在驅逐下四散而去。
在一間雅緻的包間中,殷靜看著面前之人,咬牙切齒:“躲了我這麼多年,你難道能永遠躲下去?我從前就是太顧著你了,年少天真,天天猜你的心,可原來你根本就是一副鐵石心腸!我猜得過來麼?這七年尋尋覓覓,我算是明白了,對付你,我就不能太心軟,就不能體諒你那副狠心。”
這男人正是白虎堂主武開陽,武開陽拉了張凳子,自己坐了下來:“我本想著,這麼多年,你總有累的時候,心灰意冷的時候,說不定,就死心了呢?”
“死心?”殷靜走上前,來到武開陽面前:“我早就沒有心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武開陽自己給自己斜了茶,灌了一口,嘆息:“還是雲州的茶好喝。”
殷靜的眼神幾乎把武開陽穿出洞來,“今天是鎮北天的忌日,鎮北天是葬在千仞山上的,你總不可能年年都不回來祭奠師父吧?我年年都等著你呢!”
“倒是被你蒙對了,”武開陽臉上表情淡漠,攤手:“不過你知道為何我偏偏是今年回來了麼?”
“為什麼?躲我躲累了?”殷靜抬起下巴。
“因為我想死前再見一次師父。”武開陽看著殷靜:“雲卿,我七年前就中了奪魂針之毒,算起來毒發,也就是這三十日了。我一個將死之人,不想耽誤你,讓你廢了這麼多心,我這裡說聲抱歉。”
殷靜走上前一步,一把揪起武開陽道的前襟:“你就是因為中了毒,就躲著我?因為要死了,所以躲著我?”
武開陽抬起頭,殷靜放開了武開陽的前襟,仰頭哈哈地笑出聲:“我竟喜歡了你這麼一個人,你這麼一個人……”殷靜退了一步,“我若是中毒了,我死也要死在我愛的人懷裡。”
“我以為你能忘了我。”武開陽說。
殷靜盯著武開陽,道:“你看了師父,就跟我回京城吧。你既是將死之人,堂裡的事也都交代了?若是要死,就死在我家裡,誰叫你被我捉住了呢?”
武開陽看著殷靜,點了點頭:“好。”
第28章 尾聲二
在前往京城的馬車上,殷靜和武開陽同坐一輿。
武開陽瞥一眼殷靜:“我中了毒,你好像並不奇怪。”
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