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右三道的節度使的職位,李瑁彷彿知道王源的戒備似的,對此毫無觸動,依舊讓王源兼任三道節度使,讓王源穩穩地當著他的一方諸侯,而且是名正言順。
這一切在王源看來都是不可思議的,難道說李瑁對自己真的消除了敵意,決定和自己和平共處?難道他會和自己冰釋前嫌,會不介意自己擁兵自重?難道自己之前的判斷都是錯誤的?李瑁根本就對自己沒有敵意?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那麼這道十全十美的聖旨背後的用意,便值得深思了。
“西平王,咱們借一步說話如何?陛下還有幾句口諭,不宜當眾宣佈。”喧鬧聲中,袁明遠湊近王源的耳邊低聲道。
王源微笑點頭,他知道,聖旨其實只是明面上的話,接下來要宣的口諭才是重點。接下來的談話才會真正暴露李瑁和李光弼的心理活動。
“好,便去我的公房說話,袁內監請。”王源沉聲道。
袁明遠連連點頭,拱手朝廳上眾官員團團一揖道:“諸位稍坐,本人和西平王還有話說,少陪了。本人第一次來成都,早就聽說錦官城春色最美,待公事瞭解,還希望諸位能替我引領遊玩一番呢。”
“西平王、袁內監請自便,袁內監既有雅興,我成都官員自然是要盡地主之誼的。請了,請了。”眾官員紛紛拱手道。
眾官員躬身相送,目視王源和袁明遠出了政事堂大廳,片刻後又人聲如沸議論紛紛起來。剛才這聖旨給了他們太大的震撼,十幾名受到嘉獎的神策軍將領們也都被他們圍在當中道賀著,喜歡湊熱鬧的連聲叫嚷著要他們請客吃酒云云。
王源和袁明遠在數十名親衛隨從的簇擁下出了大廳,往東穿過大院東側的垂門來到王源的公房小院。小吏們見王源到來連忙迎出,王源將袁明遠讓到公房內落座,吩咐小吏上了茶水後,揮退眾人,僅餘二人獨處。
“袁內監,請用茶水。成都乃荒僻之地,比不得京城,我這裡也沒什麼好茶水,只清茶一杯,見笑見笑。”王源親自給袁明遠斟上茶水,微笑說道。
袁明遠坐在紅木大椅上,翹起了二郎腿笑道:“西平王這便太自謙了,蜀地乃天府之國,成都更是物華天寶之地,古往今來不知多少人發跡於此,這裡可是一塊風水寶地呢。聽說西平王來劍南之後,劍南之地愈見繁華,人口激增,農商繁盛發達。兩京經歷叛軍侵襲踐踏,現在反倒不如成都了呢。”
王源哈哈笑道:“這牛皮可吹大了,成都豈能和兩京相比。袁內監可真會說話。對了袁內監,我聽你西平王西平王這麼的叫著,覺得甚是彆扭。直呼其名便是。這西平王的稱謂,我還不太適應。”
袁明遠呵呵笑道:“您這是還沒習慣罷了。習慣了之後,你會喜歡這個稱呼的。不過既然你覺得彆扭,咱家便還叫你相國便是,直呼其名是萬萬不敢的。相國在我大唐可是天上的人物,我袁明遠只是地上的螻蟻,豈敢直呼相國之名?”
王源不想跟他胡扯,擺手道:“什麼天上地下的,袁內監這些話說的未免過了些。袁內監,陛下有何口諭,此刻可以宣了麼?”
袁明遠笑道:“好,那咱家便不浪費相國的寶貴時間了。陛下要我帶來幾句話,請相國聽好。”
王源忙站起身來,撩起官服欲跪倒聽宣,袁明遠忙擺手道:“不用不用,這又不是宣旨。陛下說了,只是幾句話而已,相國聽在心裡便是。”
王源拱手道:“多謝陛下。哦洗耳恭聽。”
袁明遠咳嗽一聲清清嗓子,低聲道:“相國。豐王李珙,儀王李璲,穎王李璬,永王李璘等人在河西一帶募集訓練平叛兵馬,現已擁兵數萬。本來募兵平叛無可厚非,但現在叛亂已平數月,他們理應解散兵馬迴歸京城。然而陛下早已下旨要求他們解散兵馬回京參見,但他們不但沒有解散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