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直嘆道,他看看面前的軍陣點點頭。軍勢倒是雄壯。
“吳大人。還請入內頒旨吧。”孫元化心緒複雜道。
他在京中聽聞萬歲對於這位揚名京畿的趙烈有點不喜,原因嘛就是蓄養數千家丁。只是其確是立下殊攻,只能封賞,冊封了一個衛所指揮使,這下旁人就知曉不是空穴來風了。
雖說從五品武官晉升為三品武將,不過還是個衛所軍將,而不是參將、遊擊等戰兵所屬。要曉得大明如今最苦的就是衛所兵,反倒是戰兵油水頗多,升遷極快。
今日聽聞吳直話中的意味,就更明顯了。什麼,你說也許是吳直個人對趙烈不喜。那就不對了,吳直同趙烈未曾相識,見面就點出數千家丁,只能說代表了天子敲打一番。
眾人進入官廳,排出香案,一眾人等跪拜於地,吳直開始宣旨,趙烈聽的是雲山霧罩,只聽懂了自家的名字,靖海衛指揮使和些許褒獎,這個所謂的駢文太難懂了。
宣旨完畢,吳直命屬下奉上三品武將官府一副,還有相應印信,這才全活了。
吳直並沒有停留,笑眯眯的同眾人告辭後折返回府。
孫元化也沒有多留趙烈,一個是他確是庶務繁巨,再者天子的態度讓他卻步,還是離麾下這位新任的指揮使遠一點為上,至於趙烈是否感到了天子和他的冷對,這就是趙烈的事了,他作為登萊的老大需要在意一個剛剛履新的部下嗎,不需要。
趙烈冷笑昂然出門去,今日的局面不出他的意外,早在出徵的時候,他就想到這一點,無論那個皇帝對於手下的軍將蓄養三千家丁都會心存忌憚,因此刻意提防在所難免。
但是趙烈是不得不為,只有在登萊掌控更大的地盤才能快速增加實力,按部就班是不可取的,他已經落後皇太極太多了,如今只爭朝夕。
當然,介於趙烈的戰功,天子完全可以在封賞和態度上婉轉一些,總要顧些皇家的臉面,最起碼這個軍將是為天子和天家征戰廝殺的,也不能讓其他軍將太過寒心,不能因小失大。
如今崇禎所為表明這個天子閱歷太淺,而且格局不大,如果是有城府的應當是明面上笑著打賞,暗地裡小心提防探查,如今這般是太過刺果果了,也能讓趙烈心中生疑,暗自戒備。
“李先生,我等為巡撫大人同鎮守大人準備的承儀是否奉上。”趙烈向李明峪問計。
“當然要奉上,雖說天子表明了態度,不過,在職掌登萊的還是這兩位,如果是打點好了,日後些許事宜他們抬抬手也就過了,如果不予打點,下手使絆子就不美了。今晚在下就趕赴兩位大人府上。”李明峪悠悠道。
“嗯,李先生此言有理,多多操勞啦。”趙烈拱手道。
“份內之事。大人,接下來我等還要到都司衙門領取上任文書。”李明峪道。
趙烈都司一行還算順利,沒有遇到對頭楊景堂,也許這位同知大人曉得趙烈要來都司公幹。就先閃了,眼不見心不煩嘛,三番五次的出暗招,趙烈反而扶搖直上,肯定是極為鬱悶。
約定後日由指揮僉事盛華陪同趙烈前往靖海衛上任,此時常汝寧還在京師值守。所謂的交結也就不復存在了,主要是表明都司的一個態度而已。
出了都司衙門,一行數百人開始折返碼頭。
傍晚的登州街頭人流傳動,很多百姓因為室內悶熱而出門納涼散步。
趙烈帶著人在街巷中行走,由於是兩日後出發,時間很是充裕,於是趙烈帶領眾人開始遊歷登州,舒散一下心境。而李先生和黃漢則是前往巡撫衙門和鎮守府公幹。
看到賣糖人、捏泥人、賣些貝殼項鍊等手藝人沿街叫賣,引得孩童紛紛駐足。當真是熱鬧非凡。
正當眾人目不暇接之時,幾聲鳥語傳來,趙烈定睛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