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條腿的皮肉被帶了下來,卻見並沒有一滴血流出。這時眾人才知道,原來不僅僅是臉,那花斷腸腿上的皮肉也早被颳了個乾淨,那腿上外面的一層卻不知道是黏上了什麼事物,瞧著和常人沒有區別,此刻被鎖鏈一刮一帶,竟然整個全都脫落了下來。
那花斷腸忽而從空中落下,倒在了地上。只見酷刑司的飛鐮朝著花斷腸攻了過來,口中齊聲道:“罪人現身,就地正法。”花斷腸無奈的瞧著死如月,卻見死如月也瞧著他,只是那純黑的眼睛難以瞧出此刻她的心情。花斷腸輕輕道:“如月啊,對不起。”輕輕用手整理著她的頭髮,死如月笑著搖搖頭,並不說話。
眼看那花斷腸就要命喪當場了,卻見一個身影衝進了那漫天的鎖鏈之中,將馬上要砍向花斷腸的鐮刀給擋下了,卻聽那人道:“有什麼要說的,現在儘管說吧。”花斷腸抬頭看去,來人正是曹不傷了,花斷腸瞧了瞧他道:“曹公子,如月姑娘和松林兒受你照顧了,原來我跟你說過些不好聽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可記得那望江樓前的老乞丐麼,那人是假扮的。”曹不傷道:“媽的,你跟我說什麼,我是要你和死如月說話去!”
曹不傷見著死如月又哭又笑,加上手腳經脈盡斷,心口又添了心傷,眼見是不活了,這酷刑司的人又偏偏不放這兩人離去,曹不傷和酷刑司的交過手,知道憑藉自己全不可能戰勝,而這藏蠱派弟子拳腳內力更不可能與之對敵。心道,哎,那如月姑娘有生之年又見著花斷腸,怎麼可能再讓他離開了,若是我此刻強行將她從花斷腸身邊帶走,她見著那花斷腸真的被殺了,又哪裡還能活,此刻便是讓他們多待一會,也算是了卻了兩人的一樁心事了。這麼想著便加到了戰局之中。
他用盡全力去抵擋著那飛鐮,而那些飛鐮則像是活了一樣,有意避開曹不傷,鑽著空子朝著花斷腸攻去,有幾次便要得手了,眼看在這樣下去單憑他一人是難以支撐了,便叫道:“玄鈍,來幫忙!”
那玄鈍見著自己的師父正與人對敵,本來有相幫之意,只是忽而又想:曹不傷師父曾經告訴我這誅殺罪人乃是行善,這花斷腸犯下了罪過,為何師父又要救他。這猶疑中不知道該不該出手,此刻師父親口發話了,哪裡還有猶疑,立馬上前相幫。
曹不傷第一次見著玄鈍出手,此刻才發現那玄鈍的功夫在自己之上,只見他雙臂齊出,身上似乎套了一件空氣做的戰甲一般,那飛鐮只是接近他的身畔便忽而戰抖著轉了方向。有了玄鈍相幫,那酷刑司的人一時半會也是無可奈何了。
那花斷腸瞧著死如月,一時間竟無語凝噎,不知道和她說些什麼,好一會之後,死如月開口道:“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事麼。”
花斷腸道:“記得,全都記得,每一件都記得。”
“你記不記得有一次你在書房裡讀兵法,卻睡著了。”
“記得的,只有那一次,我是睡著了的。”
“然後我用毛筆蘸這墨在你臉上畫畫玩呢。”
“是啊,你小時候也是很調皮的。”
“不過啊,那時候我盼著你能罵我一頓了,追著我和我打架,那該多好。”
“怎麼會,我怎麼會大罵你。”
“你從小就這樣,什麼都不說的,有心思都不說出來的。我只是盼著你能和我多說會話,可是我不論我怎麼整你,你都不生氣的。那時候我就在想,你真的那麼討厭和我說話麼。”
“不是的,我嘴其實笨得很,害怕自己若是說錯了話,你便不肯這樣和我親近了。”
“你瞧,要是我們早早說清楚了,那該有多好。”
“是啊。”
“你猜我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
“猜不到。”
“這麼懶,猜都不想猜。有一次我說那八卦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