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嘴角的沉重,雙眼溫和,漫出寵溺的神色,“我不走,我就這樣陪著你。”低低的聲音,是深情的宣誓。他反覆說了一句,“我不會走的。”我要留著你身邊,看著你。“嗯……”得到了回答,她嘴角綻開甜蜜羞澀的笑,睡得很安穩。
她真的睡著了。
他抬起大掌,輕輕撫摸著那滲著冷汗的額,高燒已經差不多退了,休息幾天,應該就能完全生龍活虎了。“夏侯顏……”他俯在耳邊,從嘴唇自然溢位這個讓他思念成狂的名字。“唔……”她迷迷糊糊地映著,纖長的睫毛一顫一顫。
他笑了,眼角都蔓出一朵魅色生香。
如水青絲糾纏,他俯下臉,輕輕吻了一下她的眉心,彷彿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緩緩離開後,他狹長的丹鳳眼漆黑如墨,有著難以割捨的繾綣和深愛。“你平安,就好。”他揚起嘴角的笑,黑色的曼珠沙華彷彿綻放著光華愈發絢爛而美豔。
然後,他輕手輕腳下了床,替她蓋好被子,就披上了來時的斗篷和斗笠,長靴上是一灘融化了的雪水,黑得發寒。“我走了。”他深深看了眼床上的人兒,然後深吸一口氣,轉了過身。一朵巨大的曼珠沙華帶著深黑色的光,自他腳下升起,一瓣一瓣的妖嬈,將他整個人都籠罩住,然後消失不見。
窗外,明月正央,如皎潔的玉盤,散發著溫潤如玉的氣息,普照大地。而在外面的大風逐漸減弱,也沒有那呼嘯的“呼呼”和“沙沙”聲了,樹枝只是輕輕晃動,葉子灑出美妙的弧度,綠意悠悠,一派的安靜沉寂,也叫人有些發涼。
已經是冬天了。
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她茫然撐開那沉重的眼皮,卻只瞧見那黑色花瓣的消失,空蕩蕩的宮殿,只有她一人而已。她抬起如灌了鉛一樣的手,輕輕撫摸在臉頰上。指尖沾染到溫熱的水,那是眼淚,她悵然想著:是她哭了,還是那個人哭了……
結果都是一樣的,這一晚她失眠了。
當第二天時候,楚非言剛端著熬好的藥進來,見她那愣神呆滯的模樣,還以為病情加重,立即將藥碗放在桌上,然後就著手正欲傳送能量,一雙黑沉沉的眼睛卻瞥了過來。“顏?”他被嚇了一跳,冷漠俊美的臉龐上是難得的失態。
“我沒事。”她扯出笑意,雙眼很明亮,但楚非言總是覺得,一夜醒來,她似乎又改變了什麼。他躊躇著把藥碗端過來,遞到她的手中,“快趁熱喝吧,這藥水能讓你更快好起來。”夏侯顏點點頭,端起藥碗就一仰而盡。
甜味掩飾不住那濃厚的苦澀,夏侯顏眼也不眨地喝完了。這樣旁邊的楚非言很是稀奇,要知道,前幾天趁著她昏迷時灌藥,她就一直吐一直吐,臉色比發高燒還要慘白多了。他知道她不喜歡喝藥。但是這一碗,才是真正的苦藥,她竟然連眉頭也不皺……
喝完藥後,她似乎是不想讓自己休息,於是問道,“現在魔世界的情況如何?”楚非言看著她不休息的姿勢,微皺一下眉,才道,“儘管外來的人已經被驅逐出去,但是被統治了久都數不清的種族來說,仍舊處於一個迷茫的困境。現在魔世界人心動盪,雖無戰亂,但長久的飢餓和貧困,讓他們像瘋子一樣搶食……”
說著,楚非言很適度掐斷了話頭。他抬起眼,用一雙泛著琉璃色澤的眼眸看著她,看著她蒼白的臉上顯出的憂慮。
他說的她都懂。對於一個被人奴隸久了的種族,除了魔族體內應有的血性,喪失了許多應該有的東西。在奴隸的世界裡,只會看著主人的臉色討好主人,做一條狗一樣,才能夠繼續生活。現在,主人不在了,他們也就失去了的目標,為了填飽肚子,自然是會發生慘烈的搶食。
她幾乎能夠想象那個恐怖的場景。
“吱呀——”此時也有人推開了門,是一身白色長袍的月祭司,白淨秀美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