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向南方某個港口望去,彷彿已經看到了正待揚帆遠去的幾個兒子,五十多歲的鄭克臧眼中分明有著尋常時候看不到的牽掛和不捨。
“聖上,”邊上伺候的內侍首領輕手輕腳的將一件鶴髦披在鄭克臧的身上,同時謹慎的勸諫道。“山頂風大,聖上病體初愈,還要注意保重龍體才是。”
聽著這名東寧時期就入宮的內侍在邊上溫言相勸,收回了視線的鄭克臧下意識的問道:“鐵七,你說,瀏國公他們是不是已經啟程了?”
金銀銅鐵木水火,是鄭克臧給內侍的賜姓,大體是根據最早侍奉鄭克臧的內侍頭領金九的排行來的,不過金、銀兩輩差不多都已經過世了,就連銅輩也大部分退休,以至於鐵輩已經是宮中的大襠級別的存在了。
鐵七能從一眾內侍中脫穎而出成為鄭克臧身邊最親近的宦官之一,察言觀色揣摩上意是必須掌握的本領,因此他並沒有簡單的回答鄭克臧的問題,反而藉機勸說到:“聖上既然擔心幾位殿下,不如將其召回來吧。”
要是別人相勸鄭克臧早就大發雷霆了,但鐵七卻是從親情的角度出發,語氣又極其真摯,所以鄭克臧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你不懂的,雛鷹要展翅高飛,又豈能豢養在鳥籠之中,不親自體驗一番為政立國之苦,朕又如何敢將這萬里河山託付呢。”
說到這,鄭克臧略略振作道:“朕又豈是隻會思念兒孫的尋常老翁,再說了,想要有人膝下承歡,朕還可以找杜官、春官,更何況還有皇孫呢,瀏國公他們可沒把家眷一同帶去。”
鐵七卻嘟囔道:“十二皇子、十三皇子和幾名年長的皇孫都入幼武學了”
鄭克臧瞪了鐵七一眼:“還說,是不是持寵而嬌了,朕在你眼裡就這麼軟弱嗎?”
非議君上,這可是類比大不敬的罪名,別看鐵七如今已經是同五品的黃門監………華夏內宦共分九等,分別是同四品的黃門令、同五品的黃門監、同六品的黃門左丞、同七品的黃門右丞、同八品的大黃門、同九品的黃門郎、同流外一等的中黃門、同流外二等的黃門謁者、同流外三等的小黃門,當然這些都是官階等級,具體的差遣則分都知、掌事、奉御、長隨等若干職司………還是一樣嚇得跪倒在地。
還不等鐵七請罪,鄭克臧擺了擺手:“好了,不要裝一副可憐了,朕沒心情聽你嚎喪。”
鐵七這才戰戰兢兢的爬了起來,再度勸到:“聖上,這裡寒氣大,還是回御書院吧。”
“你這老貨,真是煩呢。”不想過多宣洩情感的鄭克臧想了想終於同意了。“好吧,回去。”一個黑人內侍立刻跪伏在鄭克臧的面前,請他伏在身上,以便背起下山。“朕還沒老得走不動路呢。”鄭克臧又瞪了一眼。“讓開,朕不過是重感冒而已,能走上來,自然也能走下去”
回到御書院,鄭克臧還沒有來得及拿起今日的報紙細看,總理大臣林維榮就遞牌子求見。總理大臣求見自然不能不見,不過不能在內宮相見,鄭克臧只好再坐馬車下到外書房,此時林維榮已經等候了超過半個時辰了。
“林卿求見,所為何事?”待林維榮參拜之後,鄭克臧一邊賜座一邊問道。
僉著屁股坐在錦凳上的林維榮奏報道:“去年十一月,聖上所提改組諸部衙門一事,經弼德院諸位老大人拾遺補缺之後,如今有了結論。”
說話間,林維榮遞上一份奏章,鄭克臧接過去邊看邊聽,就聽林維榮說道:“內閣以為,將鹽鐵、度支、農林等三衙門改為三部實無必要,刑部也不宜改為捕盜衙門,至於太醫院升格厚生衙門倒是可行,只是朝廷今後又要多一份開支了。”
由於如今部與衙門之間並無實質上的區別,尚書與會辦大臣也並無品階上的高低,也不影響兼任內閣大臣職務,唯有朝會上位次的差別,因此衙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