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
朱道明心裡嗝楞一下,知道雙方要短兵相接了,於是強笑道:“先生看走眼了,這幾字分明是牛石慧。”
“牛石慧?”陳繩武不明所以的問道。“這又作何解釋?”
“當年貧道隨家兄避世,最先入的釋門,”朱道明解說著。“於奉新山中牛石庵為僧,法號道慧,所以慣常在畫作上以牛石慧署名,也是紀念當年那段時日。”
“如此倒也說得通。”朱道明好不容易放下信賴,誰知道陳繩武下一刻突然來了一記猛藥。“只是本朝素來對文字多有講究,先有函可和尚《變記案》、毛重倬等《坊刻制藝序案》,後有《明史案》、《黃培詩案》,望雲子道長不可不防啊。”
“先生言重了。”朱道明忍住心頭狂跳,強笑著。“貧道乃是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所謂生不拜君自然也可作只拜道尊不拜君王之解,先生是不是多慮了。”
“多慮?”陳繩武淡淡一笑。“若是別家道人如此一說,學生或許會自詡杞人憂天,不過兩位是朱家子孫自然另當別論的。”臉色慘白的朱道明正待矢口否認,陳繩武忽然單刀直入問道。“朱耷可是回來了?還不請他來見。”
“你究竟是何人?”朱道明退了兩步,一下子站到房門前。“來本觀到底是何居心?”
“道明兄不必驚慌,下官乃同安伯、太子太傅、榮祿大夫、柱國、都察院左都御使、總制、諮議參軍、監軍御史,諡文正陳公永華老大人之侄,大中大夫、資治少尹、大明福建布政司左參議,招討大將軍幕府參軍院參軍都承旨陳繩武。”陳繩武淡淡的但又氣勢十足的說到。“如今奉漳國公、招討大將軍之命潛來南昌,聯絡反清志士。”
朱道明瞠目結舌的聽著這一連串的頭銜,彷彿如夢中一般,但對方對自己的底細瞭如指掌,否認已經無濟於事了,所以他也只能拼一把了:“你說你是東寧的人,大明的官,但貧道又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這個簡單。”陳繩武走到全神戒備的朱道明的身邊,開啟門,吩咐道。“去把劉先生請來。”不一會,一個年輕計程車子來得屋內,陳繩武當即向他交代道。“子安兄,現在就可能你的了,去跟道長好生說道說道。”
劉子安衝著朱道明打出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手勢,朱道明一愣,隨即下意識的回應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好半天之後,半信半疑的朱道明才一咬牙:“大人既然是來找家兄的,那稍後片刻,待貧道問過家兄再說。”
陳繩武頷首示意,朱道明當即衝出院子,陳繩武好整以暇的等著,時間就這麼一點一點的過去了,直到日上中天了,屋外才傳來兩個人的腳步聲:“陳大人,這位就是家兄。”
看著面前的老人,陳繩武和劉子安一輯到地:“故人之侄(李先生門下)拜見真人。”
“你們的來意,我都知道了。”朱道明解說著朱耷的手勢。“但時局多噩,人心不在,我兄弟兩人勢單力薄,無論如何是無法主持反清復明大業的。”
劉子安解開貼身的衣物,掏出一副信遞了過去:“真人,這是李峻先生給真人的信。”
趁著朱耷看信的空隙,陳繩武殷切的說到:“韃子東征東寧失敗之後,臺灣大軍襲擾沿海三省,清軍被迫主動東移,如此一來內陸就空虛了,下官受命重組漢留,其一是為了聯通訊息,為東寧設一耳目,其二也有乘勢在內地其事,呼應東寧的想法”
“回去告訴李先生。”陳繩武的話還沒有說完,朱耷已經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大明仍有寸土,我等自然不甘心為亡國豕奴。”朱耷頓了頓。“不過此地已經被韃子盯上了,恐怕一時半會也無法為東寧做些什麼。”
朱耷話裡有話,但陳繩武是來求人的,也只能當作沒有聽到,不但如此,陳繩武還要關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