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或在官中工坊或在本藩商船隊中效力,少數車、牙、醫、媒、店、貨郎等不過一年繳銀五百兩。”
這個數字讓鄭克臧很是咂舌,可想而知臺灣的社會已經從明末的資本主義萌芽一路退化到了以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為主。
“官中營盤田計一千九百二十六甲又五十三畝,現在均以改種甘蔗,產糖一項可收十七萬五千兩有奇。”這個數字充分說明了糖業已經成為東寧的第一大利源,用生命線來形容也不過分。“其餘鹽場、工坊的收益總額大約是在三萬五千兩左右,各地社番的歲貢也有約三萬兩,諸項相加本藩可以略有盈餘,但若是一下子減去近四萬的收益,怕是在財政上難以為繼。”楊英的話頓了頓。“不過若是能將利民庫的收益轉入官中,或可以”
“利民庫?”鄭克臧截斷了楊英的話,當即搖了搖頭,所謂利民庫原來是鄭泰建立的為五商十行及下游分銷商提供信貸的鄭氏公庫,不過鄭泰死後已經演化為朱錦親自掌握的內庫,其收益主要來自遠洋商船隊的船本和盈利,之前更是充當了明鄭軍費的主要來源。“這可是不行,雖然暫時不打仗了,但利民庫早就空空蕩蕩了,哪還拿得出錢來。”
鄭克臧這話其實九實一虛,利民庫裡錢不多是真的,但至少還有三、四萬兩存銀的,而且隨著鄭家商船的營運這個數字還在持續增加之中,不過這筆錢向來由朱錦親自掌握,鄭克臧卻是不好輕易動用的。
但楊英也不是好相與的,見鄭克臧在利民庫上不可鬆口,便打起了鄭克臧私房錢的主意,他的邏輯很簡單,反正是鄭克臧要求減稅的,少不得自己掏腰包填這個窟窿:“要不就請世孫把琉球方面的收益劃入官中。”
鄭克臧輕笑起來,楊英的鼻子真靈,可惜即便鄭克臧能答應下來,但琉球的鯨貿易不過才開始,收益什麼的還是浮雲呢,當然鄭克臧不能這麼說,因此他尋了個藉口:“琉球經營事關能否打破封界令,其所賺的錢多半要用來賄賂清軍,所以楊大人以後不必再提了。”
楊英一聽臉就垮下來了,利民庫動用不得,琉球的小金庫也一毛不拔,鄭克臧善財難捨,什麼難題都丟到了他的頭上,使喚人也沒有這樣使喚的,於是有些火氣的他立刻說到:“這也不成那也不行,可戶部委實沒有錢,要不,收回福寧伯的糖寮如何?”
收回鄭聰一年可以收益三四萬兩的糖寮,那還不讓鄭聰跟鄭克臧拼命嘛。在鄭克臧尚未徹底掌握當年大局的情況下,這個看上去是為官中著想的建議簡直就有些居心叵測了。因此鄭克臧貌似隨意的看了楊英一眼,心中已經判了對方的政治死刑。
收到鄭克臧目光中的寒意,楊英一下子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的他立刻選擇對自己剛才說的話閉口不談。
不過收回糖寮一事不了了之了,可減稅後用度不足的問題還是要解決的,於是楊英又提出一個建議:“實在不成就跟英圭黎人商量,能不能少進一點貨。”
事實上英圭黎人輸入的貨物是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如帆布、望遠鏡、金時計這樣的東西是鄭克臧為童子軍準備的,由他自己付款,而另一部分如印度土布、鐵礦石、硝石之類的都是各部急需的東西,自然由官中買單,而楊英的意思顯然是削減官中部分的採購。
“也不是很好辦呢。”一方面東寧已經到了除了商業信用外再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了,另一方面帆布是戶部要的,鐵礦石是工部要的,硝石是兵部要的,你說削減的誰的份額呢,恐怕為這個問題各部之間是要打起來的。“這樣好了,口賦的數目從明年起先削減一半,然後剩下的部分攤入田畝中,這樣百姓或可少了許負擔,官中也不必過於吃緊。”
攤丁入畝?楊英臉色變幻著好半天才開口:“世孫,這要重新核算田賦,下至州縣上至戶部,魚鱗冊可都要改動,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