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蹤我們?”
注意到某道嫌棄的視線,樹下的黑皮少年立刻暴走,抓著沈望京脖間的圍巾反覆觀摩。
房東老太太會錯了意,仰起柺杖往班景的後背上砸,挑明瞭說:“什麼跟蹤?我就是不想把房子租給你們!”
“為什麼?”
簡直心中苦澀。
哥哥不同意班景住在家裡。
宿舍早就沒了位置,申請表要等年初開學後才能提交。
兩人若是拿不下這群租房,就只能流落街頭了。
“單租給你的話,我可以不收錢,但是他不行!”佈滿溝壑細紋的麵皮緊繃,房東老太太的臉色變得黧黑。
“取下來,這條圍巾是簡直昨天落下的。”
班景只顧著檢查那條眼熟的圍巾,不在意老人家的話。
“啊?”拒租理由很是牽強,簡直適當地發出一個音節,表示疑惑。
“城邊上那些筒子樓都是我的,前幾年帶著小豆子去收租叫一個姓牛的酒鬼給打了……”房東老太從布袋裡翻出一串鑰匙,語氣稍頓。
“您閉嘴,我們不租了。”
簡直眼神暗了暗,捏指成拳砸向班景的肩頭,眼神冷戾:“走!”
育英中學冬季作息表上沒有午休。
午飯時間只有半個小時,根本沒有另找住處的時間。
如果中午不確定住所,晚上放學後就要露宿街頭了。
“呵!”
房東老太險些背過氣,取下四把鑰匙連帶著租房合同塞進沈望京手裡,目不斜視地看著他倆唸叨:“你們不能怪我!誰讓那小子有個缺德的爹,危樓那邊的房子他砸就砸了,反正是要拆遷,這裡絕對不行。”
“姓牛的不是他爸!”簡直脖間青筋凸起,衝上前理論,眸裡閃爍著不爭氣的淚光。
幾人爭吵的畫面像正在放映的電影,沈望京參與不進去,思緒逐漸放空,呆愣地望著白雪地面殘敗的花枝。
隱約想起一幕。
──班景大吼著衝到老師面前,要給簡直討回公道。
兩幕場景在腦海裡交匯成一條線。
他們關係真好。
心裡這樣想著,沈望京低頭去翻看簡易版的租房合同。
加粗的黑體字後有一排紅色文字註釋:未滿十八歲,不得簽署。
“嘶?”
房東老太已走遠。
不想下了晚自習後流落街頭,沈望京看著走遠的兩人,猛憋一口氣,胸腔擠出的氣體連著聲帶共振,“咳咳咳!那個……簡什麼直是吧?你等一下。”
“有事?”高個黑皮班景率先轉過身,冷瞪著他。
沈望京頓了頓說,“我好像只有17.83”
兩人對視一眼,目光齊齊地落在他的腿間,沈望京頓時炸毛,抖著手裡的合同,一字一句地喊:“別想得太齷齪!我說這個合同!”
簡直神色漠然,指尖同時扯著唇角和眉角,做出誇張的鬼臉,“略略略,顯擺什麼?誰稀罕~”
“好吧,本來想替你們交出多出的房租,看來你們不需要。”沈望京慢悠悠地說著,毫無波瀾的心臟忽然燃起捉弄的快感。
這片的出租房戶型很大,三室兩廳。
恰好挨著學校,房東為了多賺幾筆錢,只按四人群租的標準租出,合同只需一人簽署。
簡而言之,就是監護人或者同住的租戶滿十八即可。
監護人那邊的工作做不通,沈望京只能將希望寄託在他們兩人身上。
簡直不敢相信地接過合同,放柔聲音確認道:“好哥哥,你沒開玩笑吧?”
“沒。”沈望京掏出口袋沒來得及兌換的美金,攤在他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