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頭班景一個急剎,幾節車廂凌亂碰撞,鋒利衣角割掉牆上的碎泥。
咚、咚。
不知是誰的心跳聲在夜間猶如明顯。
“冷靜。”簡直抬手吸氣,“大家跟我一起深呼吸。”
月頭直升,欲要遮月的流雲四處逃竄。
光芒四射。
可以清晰地看到,柏言的臉憋成了豬肝色。
簡直拉著他的手,好言相勸:“小言言,你要是害怕的話就躲在樹後面等我們,好嗎?”
話還沒說完,搭在掌心的手麻溜抽走。
“嗯。”柏言一溜煙地跑遠。
共患難精神,蕩然無存。
目送膽小隊友躲到樹後,轉身,沈望京和班景已鑿出一米高的過道,破牆後懸掛著一塊黑布,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幾人發怵。
害怕掀開簾布,正對上這戶主人家的臥床。
“我前幾天來過,這應該是個閒置的房間。”班景說。
“嗯。”
簡直斗膽,動手撩開厚布。
正對上一雙盛著渾厚光線的眸珠。
後牆突然冒出一顆圓腦袋,屋裡的男女受驚尖叫。
“啊啊啊!”
捆縛手腕、腳踝的鐵鏈互相碰撞著,叮叮作響。
院角,籠裡的黑狗仰天傲叫。
一絲風吹過。與長廊相對的木門彈開,兩名壯漢急步飛馳,滾圓的肚皮一下下彈動著,“大晚上的,叫什麼叫,還讓不讓老子睡覺了?”
局勢緊迫,簡直俯身地鑽進屋裡,坐壓黑布下垂。
厚布隔開視線。
屋內外,兩世界。
踹門進來的光頭男肩披軍綠色大襖,腿上套著紅秋褲,一手叉腰,另一隻手握著木棍,遊移著指向每個人的臉頰:“你們叫什麼叫!”
女孩小心地轉頭,直直看向簡直。
光頭會錯了意,甩棍砸向她的額頭:“臭娘們,給我老實點!”
女孩痛呼一聲,血液順頭直流。
光頭男在屋裡巡睃幾圈,定睛看向簡直,肥厚舌頭舔著下巴,摸頭思索:“他怎麼看著有點眼生啊?屋裡是不是多人了?”
另一個男人喝得醉醺醺,沒骨頭似的地靠著門板,仰頭大睡。
得不到同伴的回答,光頭男短粗中指翹起,按人頭數數:“一,二,三……”
“十一!”
人數對不上!
光頭轟然跳起。
好似有人把熱油倒在地板上,他難以站穩,左右腳來回蹬踩地面,著急地扯住醉酒同伴的衣領:“之前不是十個人嗎?”
“哥,你忘了?”
他的同伴是個小眼男人,此刻臉頰醉紅,扯開衣領,迷迷糊糊地說:“屠哥新拐來的男孩,是個病秧子,放在老牛家裡養著。”
“對對對。”
光頭男笑著點頭,兇猛氣勢洩了一地。
小眼男人打著哈欠,自圓其說:“估計是牛哥連夜送來的。”
光頭男用猥褻的餘光連瞟簡直幾眼:“模樣看著面白唇紅的,怎麼會是病秧子?”
“嘔。”
小眼男人難受地吐了起來,斷斷續續地說:“你…別動…歪心思,這批貨是要送到境外的。”
“俺知道。”
談及組織的秘密計劃,光頭男眸光一沉,連忙走出門,低聲問:“上頭有沒有指示?怎麼處理清子譫那夥人呢?”
小眼男人說:“除了那個放在櫃子裡的女孩,其他先關著。”
光頭男問:“老大心軟了?”
小眼男人感慨:“沒辦法,要是你親侄女,你能捨得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