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一切自有定數,哪能萬事盡如人意呢?
只是因雷咒之術修為再也不得寸進的修真者中,還有他葉家的幾位長輩,他們之所以那般行事,也是想為族中後輩爭取更多的修煉資源,由此他又說不出“他們做錯了”這種論斷。
立場不同,焉能評定對錯?
所以,他不可能因救命之恩對這女子好感爆棚,亦做不到為長輩討個公道,只能懷著複雜如亂麻的心緒,客氣疏離地面對她。
清醒這片刻,葉銘心中已湧出千頭萬緒,許是這些年的經歷太過壓抑,又或許是急需找個口子發洩情緒,他看向湖面一處放空目光,絮絮叨叨講述起來。
“我與她一母同胞,可測試資質時卻一天一地,我是單靈根,而她卻沒有靈根,自此……我被家族傾力培養,她卻只能過著平凡人的生活。”
楚寧蹙眉,動了動唇有心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但瞧著葉銘脆弱又空洞的樣子,又放棄了。
她看得出,這人壓根不是說給她聽的,而只是在發洩,跟這天地、空氣發洩,說白了,他就是想找個樹洞,沒有其他意思。
九幽天尊也在近旁,但除了楚寧,他並不願讓旁人看到他的存在,所以隱匿了形貌。
“為了不傷到她的自尊,我從來不在她面前談及修煉的事,每每一家團聚,都如普通人家一般,父母慈愛,兄妹友愛,只是……我從來都不知道,她對修煉竟那般執著。”
楚寧復又合上雙眼,思量起該怎麼跟葉銘講繼續修煉的事,對於他們兄妹間的糾葛愛恨,那是半點都不感興趣。
葉銘愴然笑了幾聲,那粗嘎的嗓音一起,憑添了無數淒涼:“那一年她才十五歲,正值族中長老們聯手絞殺了一個邪修,她不知怎麼探聽來的訊息,竟痴纏著利用我接近了長老們潛修之所,乘眾人慶功之際,盜了收繳來的邪修之物,從族中逃了出去。”
“我擔心她年幼被欺,一年幾年都在外尋找,可再見她時……她已修了邪法,採陽補陰入了邪道,我讓她廢了功法與我回去,她先是假意悔過,後又乘機逃跑,此後便再也尋不到她的蹤跡了。”
九幽天尊瞥了葉銘一眼,聽的出這所謂的“她”就是不久前被滅掉的那個邪修,似這等沒有資質偏要逆天而行執意修煉的,也不止一例,有走正道的,有走邪道的,實在平常得很。
“那之後我又找到過她幾次,卻沒一次能將她成功帶回族中,她在外多年,各種手段花招層出不窮,實在滑頭得很。我總想著她還小,沒有靈根也不是她的錯,只要能帶回族中好好教導,總是能迴歸正道的,一次次的,就這麼……就這麼養歹了她的心境。”
楚寧聽到這裡暗自齒冷,她就不信,這葉銘當年數次找到葉靈時,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已殘殺了他人?不知道他的好妹妹都做過些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不,他知道的,他一清二楚,只是他護短,對那些事實都選擇性地視而不見,一心只當他的妹妹還是記憶中那個嬌軟善良的小女孩。
此時倒是能客觀地認清他當年的放縱了,可是有什麼用呢?
楚寧想到她大哥楚宇的那些戰友,他們經受嚴苛的訓練保家衛國,到底對不起誰了,要落得那般下場?
她心中悲憫,不知何時睜開的雙眼中卻露出譏諷,她亦是個護短之人,但不是像葉銘這樣放縱式的護短,這不是護而是害!
“那年初次見到楚真人時,我狠下心將她帶回族中,本欲廢了她一身修為,怎奈她百般懇求,我實在不忍便只好退而求其次,守著她畫地為牢,她在一日,我便守她一日,免得她在外為禍。”
“誰知世事無常,地球上靈力日漸枯竭,為尋出路,各門各派決定自地球上遷移而去。父母已逝,只剩我兄妹二人,我帶著她與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