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楨只是對程不器的一些舉動比較看好,同時也對他抱有一定期望,完全不似柳謝一般對程不器尤為擔心。
柳謝能夠敏感地意識到,此刻程不器絕對是要做出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而且極有可能會惹怒皇帝,甚至還有生命之危,但他也沒有別的選擇,必須保全這個混小子的性命,否則莫說自己心中愧疚,更是不敢面對自家女兒。
嶽開澤的稟告,讓整個朝堂上都陷入沉寂,這位威王府的世子太過非同尋常,無論是他的行事作風,還是脾氣秉性,尤其是他的身份地位,也只有所有人仰望的份兒。
李承安的心中陡然生出幾絲不安的情緒,但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自然不能表現出來,只是微微轉頭看向一旁的內侍官高邑,輕聲道:
“且先出去看看,程世子既然入宮,讓他上朝堂便是。”
高邑微微躬身推手,道:
“喏!”
隨即慢步後退下了金鑾臺,領命出太極殿而去。
李承安凝眉深思片刻,顯得好似並不在意這一件小事,繼續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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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才與諸位卿家議論楚地一事,威王府多年來領兵戍守邊境,程世子年紀輕輕也是征戰沙場的名將,大家倒是可以一起討論,看看是否有什麼獨到的見解。”
李承安的話略有兩分自我安慰的意味,畢竟當下百官都看得出來,程不器絕不是上朝議政而來,尤其剛剛禁軍副統領嶽開澤在殿外稟奏時,語意似有保留。
程不器雖然有朝廷在冊的正三品武將官銜,但他的官冊隸屬於北境威王府,是獨立成體系的,並不受朝廷管轄,所以有足夠的品階,卻並不需要每日上朝。
現下全長安人都知道這位程家世子脾氣怪異性情乖張,突然跑進皇城絕不是一個好兆頭,因而對於李承安這句好似玩笑話一般的調侃,都只是尷尬地點頭笑一笑,並無一人答話。
朝堂上的氣氛一下子就怪異起來,進入一種奇怪的安靜之中,每個人都在揣摩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只有柳謝略顯緊張,心中已經開始盤算接下來可能要說的一些話,甚至是選擇性與皇帝攤一些有用的牌。
李承安也想不出適當的話題,也只能端起龍案上的茶杯略飲了一口,緩解稍顯尷尬的氣氛。
內侍官高邑領著皇帝的指令,腳步匆匆地出了太極殿,在兩個內侍的陪同下,跟著嶽開澤又走到了皇城宮牆處,遠遠就能看見程不器的身影,雙手抱臂佇立在一輛馬車上,整輛馬車用黑布遮蓋,幾名禁軍由一名校尉官帶領站在程不器的馬車前,好似正在與其對峙一般。
當看見程不器神情冷漠與禁軍顯得並不愉快之時,高邑的心中就咯噔一下,猜到了事情不妙。
以程不器身份之尊貴,是可以隨時入宮面聖的,任何人都沒有權利阻攔也不敢阻攔,這裡並不需要考慮皇帝本身的安危問題,而是要顧及威王府的顏面。
皇帝的安危,真正由隱匿在暗處的虎衛高手保護,而宮城內外的禁軍,不過是維持一定的治安,並加強皇城戒備,提升皇家威嚴而已,所以並沒有人會擔心放進一個危險的刺客。
高邑已經猜到了眼前的程不器來者不善,但還是為了弄清緣由,硬著頭皮邁步出了承德門
李承安將手中的茶杯又放下,朝著太極殿外的方向看了一眼,高邑的身影還未歸來,只能忐忑不安的等待著。
這是李承安第一次感到莫名不安,這種不安不是來源於局勢的危急,也不是有何可怕恐懼的事物,而是對未知失去掌控的不安,此時此刻正有一個完全脫離自己掌控的程不器等在宮城之外,李承安無法預料他會給自己帶來什麼。
作為一個統攝朝堂的皇帝,作為大周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