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茜靈砂呢?”劉筠喃喃自語道,目光投向殿外的沉沉夜色,“此物頗珍異,大內也只得數匣而已,此人為何會在兇案現場留下茜靈砂?他又是從何處得來的?”
何靖邊恭聲道:“陛下,微臣率眾竭力查探,卻所獲甚微。這茜靈砂早在五年前便絕跡了,若此獠第一次作案乃是在元和十年,則這十二年間,他有足夠的時間令此物絕跡,臣等唯一能確定的是,此人手中頗有餘財,否則拿不出這大筆銀子購買此物。”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復又躬身道:“屬下無能,茜靈砂訊息走漏一事臣仍在查,已派了暗線秘密監視了幾個關鍵人物,目今仍是無果,請陛下降罪。”
劉筠淡淡一笑:“聯調司的人,朕還是信得過的。”語罷略略一停,便將視線轉向了殿外,眼神變得十分幽深:“朕還想起一事來,便是姜姒的死,老何,你也覺得那是單純的宮人報復殺人麼?”
何靖邊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極為冷峻,眉頭聚成了一個“川”字。
姜姒是被人推下水淹死的,兇手是一個宮人,據說曾被姜姒算計過,故此懷恨在心。按說這理由並非說不過去,可巧合的是,這宮人動手之時,姜姒身邊的幾個暗線皆被事情耽擱了,空出了一段時間剛好讓這宮人動了手。待暗線趕回時,姜姒已然失蹤,直到次日屍體浮上水面,眾人才知姜姒已死。
思及此,何靖邊躬身道:“臣對此極為懷疑。”說這裡,他的語氣變越發沉凝,“故臣才多次請陛下肅清禁宮。臣斗膽,再次懇請陛下,儘速將宮人全部撤換,以防逆王餘孽作亂。”
劉筠毫不在意地一擺手,怡然笑道:“頻動干戈,未必有益啊。逆王當年精銳悉起,殘黨已然無力,掀不起什麼風浪來,若此時動手反倒打草驚蛇,再者說,就算將宮人全部撤換,又焉知不會再混進新的釘子來?”說到這裡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問:“此事你可按朕的安排佈置下去了?”
何靖邊肅聲道:“稟陛下,臣已按陛下旨意,將與此事相關人等皆調至尚林局與尚衣局這兩處,嚴密監視,只這些人最近並無動作。”
劉筠點了點頭,復又將目光投向殿外深邃的夜空,良久後方又問道:“除此之外,可還有與神秘組織相關的別的訊息?”
何靖邊躬了躬身,道:“稟陛下,臣等雖未查到關於這組織之事,卻收到了另一條重要的訊息。”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壓低了一些:“雲南那一帶,最近發現了蕭紅珠的蹤影。”
“哦?”劉筠立刻坐直了身子,目光變得格外銳利:“訊息可確實?”
“訊息確實。”何靖邊道,語聲越見低沉,“此女極狡,我們方一動作她便又藏匿了起來,臣已叫人盯住了各條交通要道,務要將之活捉。”
“此事可緩。”劉筠淡聲道,神情十分篤定,“那個神秘的組織,說不得便著落在蕭氏身上。”
第675章
何靖邊愣了一會,驀地倒吸了一口冷氣,失聲道:“原來如此。”說罷方覺自己失態,忙請罪:“臣御前失儀,望陛下恕罪。”
劉筠笑了笑道:“無罪。”
何靖邊直起身來,面上已是含了幾分笑意:“陛下真是明見千里。如此一來,那神秘組織不日便要露出馬腳來了。”
劉筠淡笑不語。
蕭紅珠因參與丙申之變,潛逃之後便再沒回過契汗。
大漢朝劉筠登基,溫重執掌西北兵權,西北兵力驟然強盛。反觀契汗國,最近的日子卻並不好過,契汗老皇帝忽得重病,新近冊立的太子根蕭常遠根基未穩,國內局勢相當動盪。
此等形勢下,蕭紅珠自是腹背受敵。蕭常遠一向與之不和,此時便給自己這個彪悍的妹妹安上了一個謀逆的罪名,如今蕭紅珠已成喪家之犬,四處逃竄,之前是在交趾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