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望舒。
紀望舒緩了兩息,接過茶猛地灌了一口,卻是被冷的又打了個顫。只見紀望舒喝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才徹底放鬆下來。
“呼——”
“好點了?”見人面色緩和,芳瑜才悠閒地開口道。
“多謝芳瑜前輩。”剛才那種感覺實在是太詭異了,好像真的有蟲子在身上爬,咿——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看書看得很入迷嘛,連我站到身後了都沒察覺。”
紀望舒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書上的字我沒見過,就……看的有點入神。”
“這書是用南疆的文字寫的,你不認識很正常。”芳瑜啜飲著冷茶,看著廊外的花草漫不經心地應著。
“南疆記事?”紀望舒翻著翻著突然開口問道。
“嗯?你認得南疆的字?”芳瑜放下茶杯略顯驚訝地看著面前之人。
“不認識,不過書角這裡寫的這四個字我認識。”紀望舒如實答道。
卻見芳瑜瞅了一眼紀望舒手指的那四個字,噗嗤一聲笑道:“那可能是我不經意間寫下的吧。”
“對了,芳瑜前輩,我們回來的時候,道宗的玄真師祖託我給您帶一封信還有一枚玉佩。”紀望舒說著從懷裡掏出信和錦囊。
芳瑜卻是在聽到玄真子名字的那一刻便瞬間換了面色,整張臉都冷了下來,握著茶杯的手也僵在原地。
“前輩?”見芳瑜前輩雙眼死死盯著自己手中的信,紀望舒不禁覺得困惑,是錯覺嗎?自己好像感覺到了一絲……殺意。
“前輩?”紀望舒又喚了一聲。
“無事,將信給我吧。”芳瑜接過信,並未迴避,當著紀望舒的面就粗暴地將那包裹精美的信件撕扯開來,甚至是帶著些許急迫和怒意,像是企圖在信中找尋什麼答案……
紀望舒坐在對面看不清信上的內容,只知道信紙很長很長,密密麻麻地寫滿了黑色的小字,字跡滲透了紙背,芳瑜前輩讀了很久很久,似乎一個字都不願落下,生怕錯過了什麼。
她到底在找尋什麼?紀望舒不知道,只知道讀了一會後,她拿信的兩隻手開始微微顫抖,而後又慢慢攥緊,連信紙破了也混不在意,芳瑜面上的神色不再是開始的那般冷靜,甚至能看到眼角微微有些溼潤。
芳瑜前輩?
這封信裡到底寫了什麼竟然能讓芳瑜前輩露出這樣的神態。前輩與玄真師祖又是什麼樣的關係?僅僅只是在南疆有過一面之緣嗎?
紀望舒想不出信裡的內容,也猜不出兩人的究竟是何關係,只知道不能貿然打擾,便只安靜的坐在那裡,飲著冷茶等芳瑜把信看完。
一炷香過後,芳瑜才慢慢放下手裡的信,紀望舒也早就將茶壺裡的冷茶喝了個乾淨,卻仍是不敢輕易出聲打擾。
只見芳瑜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低頭凝視著桌上鋪開的信紙出了會兒神,才伸手拿過桌上的香囊,從中取出一塊綠得發黑的玉佩。
那玉佩形似彎月卻有一頭是圓潤的,就好像八卦中兩儀屬陰的那一半,上頭的花紋確實是道宗的樣式,紀望舒看到那玉佩想著。
芳瑜將那玉佩放在自己的手心,一手託著又看了好一會,好像猛然想到了什麼,急忙起身,甚至有些跌跌撞撞地往自己臥房裡走,見芳瑜狀態不對,紀望舒也連忙起身去扶她卻被一掌推開了,紀望舒後退了幾步才站穩,急切地喊道:“芳瑜前輩!”
芳瑜恍若未聞,一隻手緊緊捏著那塊墨玉玉佩,焦急地在自己的櫥櫃裡翻找著什麼。
明明在這裡,明明在這裡,去哪了?去哪了?那個盒子!盒子!!!
找到了!
紀望舒慢慢走到芳瑜身後,生怕自己不小心會刺激到眼前精神緊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