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程回來的當晚,齊光又拿出了自己釀的馬奶酒,還有他存著的馬腸子。
“哥,別忙了,這麼多我怎麼吃得完?”
陸程看著齊光端上來的一大桌食物,恍惚覺得今天是大年三十,一會兒電視機裡就該放春晚了。
齊光看著陸程說道:
“你只管吃就對了,別那麼多廢話。”
陸程察覺出齊光對他還有點餘怒未消的意思,但他還是低頭不動聲色地笑了一下。
齊光忙活著最後一道菜,沒覺得自己做了多少東西啊,可一轉眼桌子上真就沒地方放了。
陸程笑著接過馬奶酒,等齊光也端起酒碗的時候,輕輕地磕了一下齊光的碗邊,柔聲道:
“還生氣呢?”
陸程說話的語氣一向如此,乍聽起來有點清冽,但尾音會稍微拖一下,又讓人覺得溫柔。
其實齊光早就不氣了,只不過一切來得太過突然,他心裡其實一直期待著重逢。
真的到這個時候了,他卻有點不敢相信。
不信這件事發生的這麼順心順意。
不信陸程竟然真的改變了主意。
更不信,自己能讓他回頭。
齊光默默搖了搖頭,又回磕了一下陸程的碗。
二人仰頭將碗中的酒喝完時,齊光才真正的心裡踏實了些。
陸程似乎也有點心不在焉,但這個心不在焉全部體現在飯菜上。
他頭一次吃齊光做的飯吃的這麼不專心。
如果不是齊光手藝沒得說,他真的有種味覺暫時喪失的感覺。
齊光當然也能感受到陸程吃一口菜,瞄一眼他,再吃一口菜,再瞄一眼他。
他剋制了很久,終於還是抬眼朝陸程那邊看了過去。
陸程和他哥一對視,就堆出一個好看的笑來。
但齊光沒有笑,並且馬上將臉偏了過去。
陸程的笑並沒有馬上收掉,反而端著碗走到齊光另一側,正對著齊光,加深了這個笑。
終於,齊光開口道:
“不告而別還有臉笑?”
“哥,對不起,我錯了。”
“知不知道你那破車加個油保養一下有多貴?”
“知不知道吠厭跟你一樣口味挑剔又難伺候?!”
陸程頓了一下,瞪大了眼睛說道:
“齊光,你不是吧?”
“還有烏戈,乾脆不讓別人騎它了,怎麼說都不聽。”
“巴巴和吠厭有事沒事就蹲門口等你,等不來你就喪著一張臉進屋。”
“還有切爾乾和沙吾列,它們都在等你!”
“他媽的身邊每個人都在問我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他媽的也想知道!!鬼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齊光最後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吼出來的。
他本來想好好跟陸程聊聊,他這段日子去哪了,但是一看到他,卻發現自己一點也不好奇了。
甚至他有點害怕跟陸程再交談。
陸程被齊光吼得有點無措,他伸手扶住了齊光的肩膀。
齊光也只是皺了一下眉,繼續道:
“這次您老人家怎麼個打算?”
齊光指了一下桌子上的那盆雛菊。
“放下這盆破花,然後再拍拍屁股走人?”
“還是吃完這頓飯就滾了?!”
陸程搖了一下頭:
“齊光,這次你趕我,我也不會走了。”
“我儘量做到口味不挑剔,以後摩托車交給我保養加油,身邊的人換我去跟他們解釋,好嗎?”
“哥,你要是不想做飯,那就換我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統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