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落差,失去清醒和理智。
遐思間,雙眼紅腫的二夫人過來了,落座後便又開始垂淚。她如今心心念唸的,只有襲朋的安危,哪裡還顧得上別的。
寧氏和蔣家人不斷出言寬慰。
隨後,有丫鬟示意碧玉出去。碧玉出門之後,片刻返回,到了襲朗身邊,低聲通稟:“四爺,您房裡的薔薇奉四奶奶之命來傳話。”
襲朗起身到了門外。
薔薇道:“四奶奶要奴婢跟您說,她忽感不適,要您回去一趟。還說您要是不能當即回去的話,就讓奴婢說您的小書房走水了。再有就是,香家大爺要過來找老夫人理論。”
襲朗忍不住勾了唇角,阿芷行事有趣,她的陪嫁丫鬟也是妙人。他一頷首,“我去說一聲就回。”
薔薇笑嘻嘻地施禮,快步離去。
襲朗返回去,面帶歉意地說幕僚有要事相商,要回房去。
蔣家人巴不得他快走,如此也自在些,紛紛笑著說有事只管去忙。
寧氏則隨著襲朗到了院中,低聲問道:“老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我提幾句吧,我等會兒說不定能幫你們說幾句話。”
襲朗微一沉吟,把事情言簡意賅地告訴了寧氏,又道:“您要是為難的話,等會兒也找個理由道辭便是。”
寧氏卻笑,“我不在場怎麼行呢?放心,我心裡有數。再有,我命人準備著吧?等會兒場面無法收拾之前,命人用老六的事扯個謊,打過岔去——到底,香家是你媳婦的孃家,真要落個把老夫人氣病了的名聲,終究不好。”
襲朗莞爾一笑,“我來安排,您讓碧玉隨時給通個信就成。”
“行啊。”寧氏笑著擺一擺手,“回房吧。我總是不讓你踏入這裡半步,你總是不聽。”
“我已無礙。多謝您記掛著。”襲朗拱手離去。
寧氏吩咐了碧玉幾句,剛返回廳堂,小丫鬟進門通稟:香若松過來了。
老夫人目光閃爍,有些心神不定。
大夫人乾脆地說道:“是老四的大舅兄過來了,快請。”心知辛媽媽要看老夫人的眼色,直接以眼神示意身旁的碧玉。
碧玉快步出門,將香若松請了進來。
香若松進門來,在碧玉的引薦下,給眾人一一見禮。
老夫人點頭,強扯出一抹笑,道:“前兩日才收到了你祖母的信,說她很是記掛你,要我對你照拂一二,還說已知會了你,要你凡事問過我再做決定。你近來可好?”
“近來其實是焦頭爛額。”香若松搖頭嘆氣,“真是一言難盡。”他知道,老夫人提起祖母,意在敲打他,要他說話有分寸。換在以前,他自然會照辦,今日麼,不可能了。
眾人都留意到了香若松臉上清晰可見的巴掌印子,俱是納罕不已。就是二夫人,也被轉移心緒,冷嘲熱諷起來:“呦,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是被你妹妹打的?”
香若松顯得很尷尬地笑了笑。
二夫人瞥了一眼寧氏,又對香若松道:“這樣子到了眾人面前,想來你也無意隱瞞,說說吧。若是老四媳婦不成體統,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都不會坐視不管。我也知道,你是她孃家人,女子出嫁從夫,你已管不了她,可是沒事,有我們呢,將她管教得知道規矩方圓,日後便不會再讓你們家臉上無光了。”
寧氏摸不準香芷旋的性子,只知道那孩子處事態度因人而異,可是打人,還打得這樣狠……不會吧?那瘦瘦的小身板兒,絕沒這份力氣,況且也不屑做這種事的。由此也就神色不變。
香若松深施一禮,道:“您多慮了。我三妹性情柔和,知書達理,斷然做不出這等事。我臉上挨的這一巴掌……”他站直身形,苦笑著摸了摸臉,“實不相瞞,是我二妹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