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將柏元慶上半身重穴要害,全都罩在一片青茫茫杖影之內。
柏元慶哈哈笑道:“左瞎子,你是真不認老祖宗啦!”
他口裡叫著,腳下似乎拿樁不穩,又像踏在香蕉皮上,陡地一個踉蹌,說也奇怪,還沒看清楚他用的什麼身法,竟然晃身從左賓的杖影之中,閃穿而逝,非單穿過杖影,井且欺近左賓身側,那身法快速絕倫,見所未見。
左賓大驚,來不及收杖反擊,慌忙倒縱退避,左掌“呼”地拍出,一直退落到一丈開外,心裡還在“砰砰砰”直跳。
柏元慶立在那裡,拍著手兒笑道:“左瞎子真沒有用,我又沒打你,你跑什麼?”
“癩頭泥鰍”看了這老頭兒的怪異的身法,大感駭然,再也顧不用先訂計較,打狗棒橫截疾揮,上前聯手,攻向柏元慶右腰下盤。
柏元慶對他這一棒視若無睹,不避不讓,拿捏到棒到腰際,忽的一個懸空筋斗,恰恰將打狗棒輕而易舉的讓過,當真連一片衣角,也沒有被鍾英沾到。
鍾英也不禁惱羞成怒,倏地一挫腕肘,帶轉棒身,由右至左,閃電般又向他左腰掃回來,同時,左賓竹枝橫胸,擁身也到,配合著鍾英的打狗棒,竹枝卻由左向右,也掄向柏老頭腰際。
柏元慶陷身在二大高手圍攻之下,毫無驚惶之態,左鍾二人滿擬他定然會向上躍避,全在心中準備接著變招時,逆攻上盤,誰知一待棒杖貼身,柏元慶卻出其不意的仰身後倒,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像得了急病似向地下一倒,棒杖卻呼地從空中舞過,又沒有將他打中。
他雖然出人意外地避過一招,但人一臥地,閃避再沒有站著的時候敏捷,左賓和鍾英都是臨敵經驗十分豐富的高手,自然更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各各一聲喝叫,雙杖疾轉,棍尖向下,一奔前胸,一奔下腹,“噗”地插了下來,兩人都內力貫注在杖尖,招式既快,下手又辣,恨不能一下子把這可厭的老頭兒釘死在地上。
柏元慶直挺挺躺在地上,閉著眼,竟似睡著了一般,眼看一棒一杖,眨眼已到,他居然連眼也還沒有睜開。
左賓和鍾某心中暗喜,肚裡罵:老狗,你大目中無人,這一下看你還向哪裡跑?皆因左賓守在東,鍾英立在西,一左一右夾住橫在中間地上的柏元慶,就算他能避得閃電插下來的一棒一杖,他滾到東,有左賓,滾到西,有鍾英,饒他有三頭六臂,這一次也難逃二人掌握。
連秦仲在旁邊都看得心驚膽裂,一面大叫:“當心,竹枝插下來啦!”一面晃身搶到,小掌猛掄向鍾英背後拼命就是一掌。
說時遲,那時卻快,只在石火電光一瞬之際,左賓和鍾英一棒一杖已到柏元慶身上不足五寸之處,柏老頭閉目僵臥,仍是閉目未動,鍾左二人齊在手上加了三成真力,吐氣開聲,一棒一枚,加速下插,直透柏元慶胸腹。
這真是危急一瞬,攝人心魄,柏元慶閉著眼,恍如未覺,直到竹杖距身僅只三寸,只見他陡的翻了一個身,就好像睡著覺伸懶腰翻身一樣,伸手屈腿,鼻子裡還“唔”了一聲,但聽“噗嗤”兩聲連響,鍾英的打狗棒,左賓的細竹杖,齊齊貼著柏元慶身軀半寸光景,插進地面,用力過猛,插入地中足有三分之一,竟連分毫也沒有傷到他。
這要是在柏元慶聚精會神之際,眼見竹枝插下來,側身趨避,原也並無什麼過於驚人之處,難就難在他閉目而臥,不聞不問,拿捏時候正好,伸腰翻身,漫不經心,便將險招化除,這份鎮靜和沉著,已非常人可及了。
鍾英一棒插空,方自發愣,身後風聲颯颯,秦仲掌力又至,忙不迭揮掌反甩,藉著這一接之勢,飛身越過地上的柏元慶和對面的左賓,落到七尺以外,身在空中的時候,就用左手向地上指了指,示意左賓再下辣手,用掌力下擊還臥在地上的柏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