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一位不是隴中柏兄嗎?”
柏元慶頭也不回,一邊走,一邊朗聲答道:“既然認識,幹嗎面對面倒不打招呼,事過境遷,又叫誰?”
宋笠忙趕了回來,一把拉住柏元慶左臂,激動地道:“老哥哥,果然是你,這二十年來,可想死了小弟了,你們一向在哪兒?老嫂子可好麼?方才要不是小弟多想一想,竟險些當面錯過,當真該死!”
柏元慶也笑道:“我還當你眼睛長在額頂上,瞧不上咱們窮朋友了呢?你嫂子沒能來,喂,老弟臺,你這一向可甚得意麼,怎有這興致,來中士走走?”
秦仲見他們原來認識,兩個老頭兒見了面,分外顯得親熱,你拍我一掌,我推你一下,彼此都甚為欣喜,便道:“二位老前輩,咱們何不再趕一程,到前面找個鎮甸落腳,今天就不用再走,二位也好暢述一番。”
宋笠回過頭來,向秦仲細細看了一眼,奇道:“咦,這位小哥兒好面熟,你可是和鐵笛仙翁衛民誼等相識,曾被人用化血神拳打傷了的嗎?”
秦仲駭然道:“不錯,前輩怎麼知道呢?”
宋笠哈哈笑道:“你不識我,我可認得你,那時候要不是我老頭子五粒轉陽丹,三隻大公雞,把你救活,現在哪還有你的小命兒在?”
秦仲又驚又喜,撲地跪倒,道:“原來是宋老前輩,晚輩承你老人家救命療傷,一直到今天還沒有機會當面拜謝呢!”
宋笠笑著拉他起來連說:“算啦!算啦!”柏元慶卻笑道:“謝他幹啥,他要敢不救你,你告訴我老人家,著我不揍他才怪。”
這老少三人論起來全有淵源,更加高興萬分,柏元慶就拉著二位在道旁坐下,道:“何必再去找什麼鎮甸,咱們就在這兒暢談一番,學一學班荊道故,豈不更好。”
兩個老頭兒嘻嘻哈哈鬧笑一陣,柏元慶便問宋笠匆匆而行,欲待何往?宋笠嘆了一口氣,道:“別提啦,小弟是在雪山,得訊說是關聯武林至寶達摩奇經的那隻九龍玉杯,已有下落,那玉杯被東矮國進貢來朝,最近又從大內流出,落在一位退隱還鄉的大員身上,待小弟急急從邊區趕來,杯子已落入一個姓左的手中,我緊跟著追索截奪,至今未能到手,現在姓左的逃向晉南,我這就是跟蹤趕去,奪取玉杯的。”
秦仲聽了,心中一動,因感於宋笠活命之恩,就想把藏經圖的事相告,但轉念一想,不知他會不會也像顧氏婆婆一樣為了玉杯,弄得和柏元慶也翻了臉,自己差一些死在她手中,把已到喉邊的話,又暫時嚥了回去,拿眼望望柏元慶。
柏元慶似乎不覺,笑問宋笠道:“你追的姓左的對頭,可是一身算命先生打扮,並和一個化子同行的麼?”
宋笠道:“正是,你們在前面碰見過他麼?他們去了多久了?”
柏元慶道:“去了不多一會,你如要追他,現在緊趕一程,天晚之前定能追到他們。”
宋笠搖頭道:“且讓他們多活一會吧,咱們聊聊要緊,急著追他幹啥?”
接著便問:“你們又是怎麼走在一路的呢?”
柏元慶遂將自己二十年的經過,大略說了一遍,再告訴他道:“這位小哥兒乃摩雲上人衣體傳人,為兄身受他牛鼻子師父重恩,目當有以為報,所以,正陪小哥兒北上辦一件要事。”
宋笠聽說顧氏雙目受傷,忿忿不已,再聽說秦仲是摩雲上人弟子,又肅然起敬道:“說實話,我宋某平生不服人,當今之世,僅服兩位,一位就是我這老哥哥,一便是你那牛鼻子師父,你能拜得這樣德高望重的師父,也真算作的造化了。”
三人又談了一會,宋笠越來越有精神,毫無分手的打算,柏元慶笑道:“老弟臺,你只顧暢談,忘了去追對頭,奪取九龍玉杯了嗎?別讓他脫出手去,豈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