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也沒覺察到這一點。
最先發現殷商人的是哈馬祖爾城的一些農夫,他們正在城外的田地裡作農活。當然,這裡“農活”的意思是蹲在一片野生豆莢邊,將所有熟的摘下吃掉,然後第二天再過來看看是否還有熟的。事實上,瑪雅的“農作物”指的是所有野生可食用並且方便採摘的植物,所以瑪雅人的農業只有兩道工序:等待成熟,然後採摘。
這些農夫一邊閒聊著城裡那個出奇的醜女俘虜,一邊漫不經心地播弄著草叢,希望能再多找出幾粒成熟的豆莢。這時他們聽到一陣腳步聲,連忙抬頭去看,結果發現了二十餘名穿著怪異的人類。這些農夫從來沒見過這種傢伙,但他們認出了士兵腰間的短刀,那種充滿威脅的鋒利刀刃是無需翻譯的。
殷商的偵斥侯們也同時發現了這些農夫,帶隊的軍官抬頭已經可以望見遠處巍峨的金字塔。他知道為了保證戰役發動的突然性,這幾個人必須要捉住,不能讓他們逃回城裡報信。於是軍官一揮手,二十幾名戰士立刻散成一個半圓,朝著那些農夫急速前進。
農夫們被突如其來的敵對行動嚇呆了,他們作出了瑪雅人的標準反應——雙手矇住眼睛,然後朝城裡跑去。
殷商士兵們以肉類為主食,天生體質優於以綠色纖維食品為主的瑪雅人;但瑪雅人對於熱帶叢林的熟悉程度抵消了這種優勢。這些赤腳的瑪雅人跑起來象是猿猴,輕車熟路地在山坳和茂密的樹林之間穿梭,斥侯們雖然勉強能跟得上,但始終無法超越他們,雙方跑了個旗鼓相當。一時間叢林里人影亂閃,到處都是雜亂的腳步聲。
斥侯們眼看這些瑪雅人要逃走,急忙從腰間摸出各自的回龍鏢,扔了出去。這些回龍鏢飛出去之後象是長了眼睛,擦著瑪雅人的肩頭飛到前頭,然後突然迴轉過來,重重地砸在逃跑者的臉上。立刻有四個人慘叫一聲被打倒,只有一個幸運的傢伙繞到了一棵棕櫚樹後,躲過了一劫。
這種回龍鏢質地為杉木,外形如同字母V,兩頭都被磨的很圓。這種武器扔出去以後,會自動迴轉,掌握好了以後是一件相當可畏的武器。“回龍鏢”這個名字是攸侯喜指揮官給起的,實際上這卻是殷商人在澳大利亞跟當地土人學的。為了熟練掌握投擲技巧,斥侯們殺了許多不幸被當成靶子的考拉與袋鼠。
斥侯們見終於還是被逃掉了一個,只好抬著另外四個昏迷的瑪雅農夫回到本隊。這時那名唯一逃脫的農夫回到了哈馬祖爾城邦,驚恐地把自己看到的情景告訴城邦守衛。
“我看到了!!”農夫歇斯底里地大叫,剛才他差點摔倒,所以不得不伸開雙手扶住兩邊的樹幹,這使得他不小心又看到了追擊的斥侯,再也無法以“沒看到的東西就不存在”的藉口逃避。
“當你眼球移動的時候,事物已經發生了變化,我們不能在兩個時間吃同一個椰子。”守衛隊長指出他的錯誤。
“是敵人,好多敵人!”
“真正的敵人是你自己,我的孩子。”隊長和藹地說,他是整個哈馬祖爾城最富哲學思辯的人。
“是納海姆部落的人來報復了嗎?”另外一位守衛好奇地問道,他從來不認為納海姆那些下等人有資格被稱為城邦。
“不知道,是些古怪的人,總之他們快接近城裡了。”
“哦,不必驚惶,那些敵人和我們的城邦之間存在著一個距離,他們為了接近我們,就必須經過距離的中點,當他們經過中點後,新的距離又會產生新的中點,他們永遠只會徒勞的追逐中點,沒什麼好擔心的……吃椰子嗎?”
隊長拿出一個切開一半的椰子遞給農夫,他表現的很沉穩。
沉穩在瑪雅文明中是一種美德。他們認為,如果一件事還沒到真正危及的時候,根本沒必要焦急;如果一件事已經到了真正危及的地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