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角。撇開拍攝手法不談,先承接先前的青春明星夢議題,電影中就大膽把明星夢加以消解。電影中爭逐的所謂“女主角”,只不過是一出學生畢業電影中的角色。更重要的,是《愛斗大》一切消解了對明星夢的功能詮釋——女主角不是為名為利而追求,一場無關痛癢的爭風呷醋玩意已足以令人打生打死;要成為“明星”再不具備什麼自我實踐的意義,利用身邊人耍手段才是趣味所在;當上明星的終極目的不是那明星角色位置本身,而是去傷害自己心目中的對頭眼中釘。那大抵就是新一代對明星夢的理解——一切都是在操控玩弄中兜兜轉轉。如果娛樂圈作為一個大染缸,一直以來不過是一小撮大鱷播弄小魚的遊樂場;那麼為何自己不可以成為家中魚缸的食人魚,去找幾尾弱不禁風的待罪小魚來娛樂自己一下?在《愛斗大》層層操控的遊戲設計背後,上述的創作理念不是昭然若揭嗎?
明星夢的確變質了,但還遠遠不及人心黑暗陰影張揚的可怖。
第4章 離島青春
香港的青春片,對取景離島可謂情有獨鍾,甚至可說是無論什麼型別也樂此不疲。就以驚悚片來說,由梁普智的《生死線》(1985)開始,到近年丘禮濤的《失驚無神》(2004)乃至黎妙雪的《小心眼》(1986)等,都以青春偶像/年輕演員配上離島風情為基本元素。基本公式為先以青年人的嬉玩耍樂開始(《生死線》及《失驚無神》),又或是像霧又像花的情事糾結入手(《小心眼》),然後才逐漸滲透出驚悚元素來。
一、青春片小陽春
若然打正旗號以反映青蔥歲月浮波逐浪氣息的正色青春片,離島可謂或明或暗均成為創作人的核心關懷場景/意象。不善忘的觀眾應該都記得2005年曾出現青春片小陽春,把離島處理成法外之地甚或告別青春的洗禮所,幾成一牢固的定見,陳榮照《17歲的夏天》的A side刻意加入女生成長的種種儀式:一起看三級片、為男性化的同學化妝、同伴之間親吻以及遇上似有還無的初戀等。導演刻意把離島內外作為對照的分界線,回到市區後陳甜的同學再沒有出現,而與何苦亦再沒有碰面,一切激情浪漫跳脫只能在離島存在。
另一種傾向是逆向思考,以離島的原居民年輕人為物件,而呈現面貌反而就是什麼都不能發生——羅守耀的《非常青春期》止於空口談性,《17歲的夏天》的B side同樣以一女兩男的壓抑情懷為描述焦點。鏡頭背後的邏輯好像在透露:由城入島的年輕人視離島為釋放青春能量之地,反之原居民年輕人則以抑壓青春動力為務(通常會滲入一重對比:即由一直不出島的,和曾由島入城再回島的加以並置)。其實兩者的脈絡正好相同——青春所伴隨的活力,往往具有破壞作用,一旦在老家釋放,搞不好的就會車毀人亡,此所以城中人選擇在島內宣洩,而原居民採取沉藏態度正是一體兩面;一旦不顧一切放任而為,就成了鄧漢強在《b420》中楊愛瑾的選擇(以澳門作為離島的延展隱喻),要以生命來作為交換代價。
二、捉不緊的交錯
當然把島的意象,貫徹套用在青春片上的,最徹底的一定是黎妙雪的《玻璃少女》(2001)。電影中出現離島的片段雖然不多,但每個人都是孤島的比喻,卻昭然若揭。而我認為導演安排P仔(郭善嶼飾)及胡仔(羅烈飾)在島上對答的一場,仍屬點明全片主題的關鍵場面。胡仔表示可以由離島遊至西貢,但P仔認為既不能遊至大埔,那也不算得上是什麼;然後再帶出彼此均覺得對方的生活單調乏味,但鏡頭下卻以P仔接受了胡仔遞來的紅塔山(本來她很抗拒的),作為消解乏味的代際接軌象徵。創作人從側性提出青春本來就具備一種島性,年輕就是以自我中心出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