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和傷心時大哥才會這樣,薛鎮世心裡終於明白,這家肯定是要分的了,他躊躇著移動了兩步站在桌子前望著面前的寫的條理清楚的憑據契約,抖著手去拿筆!
“等等。”劉氏三兩步走過去扯住薛鎮世,將那份契約拿起來飛快的看了一遍,最後將東西在桌子上一拍,冷笑道,“大哥不愧是會管一個縣的賬,算的可真是清楚,家裡田產鋪子還有京城的兩處的宅子你是悉數給了自己!何必還讓我們籤,你直接將我們一家四口趕出去不就成了。”
薛鎮揚根本不看不劉氏,眼睛只盯著薛鎮世看。
薛鎮世也不是笨人,立刻就明白了薛鎮揚所有的不滿和怒火皆是來自劉氏,他福靈心至似的轉頭喝道:“蠢婦,大哥是一家之主,他說怎麼分就怎麼分,你有什麼資格質疑。”說完,將劉氏猛的推開拿了筆就要籤。
“薛冬榮。”劉氏倒退了幾步又過來扯住薛鎮世,“你看看這上頭列的條款,我們要是簽了可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這哪是分家,根本就是將他們趕出去,什麼都沒有,就連水井坊的那套宅子都不是給他們的新版皇后的乖寶皇帝。
憑什麼,她活了這麼多年,還沒有見過又誰家這麼分家的。
薛鎮世一愣,也忍不住去看上頭的條款,等看明白了他朝薛鎮揚看去,抖抖索索的道:“大……大哥,這……您這不是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嗎!”
“不單如此。”薛鎮揚面色冷凝,毫無商量的餘地,“我已寫信會泰和給族中眾人,我薛氏嫡枝一脈自此以後沒有你薛鎮世,你們就今天從這裡滾出去,往後是死是活與我,與薛氏再無瓜葛!”
就是說薛鎮揚要將薛鎮世逐出薛氏。
就算是再害怕,聽到這樣的訊息薛鎮世也跳了起來,漲的臉色通紅不敢置信的道:“大哥您不是和我開玩笑吧,您要把我逐出薛氏?為什麼?”
薛鎮揚不想和他解釋,板著臉指了指桌面上的契約,只說了一個字:“籤!”
“我不籤。”薛鎮世也生了氣,他反駁道,“這麼多年我在外頭奔波,雖說最後惹了禍,可是也不能抹滅我這麼多年的辛苦和功勞。您不顧我們也就罷了,不顧念手足情也就罷了,要分家我也依您,可是您憑什麼把我們逐出薛氏,我不服!”
“大哥這是官做久了,處處都要顯著官威啊。”劉氏譏誚的道,“若是這個家這麼分,我們不可能同意,您要是有話說我們就去衙門說好了,讓大家評評理有你這麼欺負人的嗎?”
夫妻兩個氣的不行,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半天。
薛鎮揚緩緩站了起來,一字一句道:“好,那就去衙門。”他走到薛鎮世面前,站定,薛鎮世心頭害怕心虛的朝後退了一步,不等步子站穩,薛鎮揚冷不丁的突然抬起腳,照著他的肚子就踹了上去。
薛鎮世蹬蹬蹬的一直退到門邊,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木呆呆的看著薛鎮揚,一時反應不過來。
“老爺!”劉氏撲了過來扶著薛鎮世,猩紅了眼睛瞪著薛鎮揚,“你還是讀的聖賢書,是心虛說不過我們就動手,好,好的很,這衙門我們一定要去,不但要去衙門,我還要去告御狀,我要請聖上評評理!”
薛鎮揚氣的胸口窒息的疼,他有兩個弟弟,三弟因為最小被母親寵的沒了規矩,無法無天,所以他一向看重這個雖不算聰明,但為人老實的二弟。兄弟兩人自小在一起玩,感情比別人家的兄弟還要深厚幾分,所以當初粥棚出事時,他即便是看在眼裡也不相信和薛鎮世有關。
但是有的事情不是你不相信,就不會發生,他現在終於明白了,人是會變的,不但會變的愚蠢自私,還變的狠毒心硬如鐵!
說能坦然面對是假的,說不失望是假的,他望著薛鎮世恨不得一刀結果了他。
“薛冬榮。”薛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