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狼還是狗的東西啃著,悽豔的紅色花朵幾乎遍佈了整個臺子,耳邊還可聞最近的隔屋那男子轉亮了燈芒,邪笑道,「讓那些畜生把那兩個還留點氣的人全他媽給我上了!」
哀嚎聲似乎響了很久,很久很久了。
久到薛黎陷覺得他一身沸騰的血全涼了。
他甚至無法描述出,他看到了甚麼樣的景象。
煉獄嗎,不是吧,煉獄會比這讓人舒服點。
……
「薛掌櫃,這世間的惡,你是消不完的。因為惡在人心裡,是七大妄作的一種。人不死乾淨,惡就無法盡,你說,是嗎?」
直至被沉瑟帶著走出去好遠,薛黎陷腦海裡還是一直迴盪,很久之前,蘇提燈曾跟他說過的這句話。
那時候他們彼此初識,他只覺得,那人的觀點太片面,太偏激。
「薛黎陷,你懂人性嗎。你懂慾望嗎。你根本不懂。」
又似乎是沉瑟,是沉瑟帶著自己剛進這裡來時說給自己聽的話。
胃裡猛然一陣翻江倒海,腦海裡又是最後一幅充斥了各種慾望的畫面,薛黎陷突然一把甩開沉瑟,扶著身邊的樹就嘔吐起來。
沉瑟一個驚鴻使出來離了他好遠,到底是因了傷剛癒合腳下有些虛浮步子,往後又連退了幾步穩住身形,這才淡定的掏出扇子來搖了搖,掩飾剛才的失態一般道,「我說你兄弟倆也真有意思。一個是在裡面熱血沸騰的恨不得幹上幾架殺光那些人,出來了就直接吐。另一個是一直掛著那副悲憫的笑欣賞完了全場,一路上淨跟我東拉西扯些甚麼人性就是如此噁心,然後回去抱著我吐了三天三夜。」
薛黎陷只覺得難受的不得了,甚至他覺得自己犯了罪,那兩條鮮活的生命,他當時為甚麼不能救?為甚麼?
聽聞沉瑟所言也覺得腦裡混混漲漲的,有些懵道,「你剛說甚麼?甚,甚麼兄弟?」
沉瑟心下一驚,心說噯呀,不小心說出來了,於是忙扯別的道,「你確定不再看看別的了,那裡的展臺是被下了蠱的人,還有些場面更為霪乿的展臺,哦,那小廝嘴裡所稱的三爺是專擅虐殺的,同枕骨本是一脈,蘇提燈十來年前時,有次出門給自己採藥,因那身透白的膚色被他們盯上了,然後給擄去了。差點也被架臺子上了,不過好在我那時候接了兩個單,是去殺那裡面的人,又恰巧見著了。虐殺臺上的,都是不會下蠱,專下藥的,將苦痛放大至十倍百倍的藥材。」
「他,他……?」
「那時候他是隨身帶著銀銀的,卻不放出來咬死那些人,反而裝的真就跟嚇傻了一樣混在一起等著被虐殺的人裡頭。」
「說來也巧,我那單子接的是一戶江湖上的人家,他的女兒被抓去了,說出來名字你也該是知道的,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人物。只不過搬不動南宮家這棵大樹罷了。信上沒多說甚麼,只求我速戰速決,搶在他們虐殺他女兒之前,先行給她做個了斷。屍首能帶出來最好,帶不出來就當場化了。也比落在那群畜生手裡頭好。」
「所以,我找到她的時候,蘇提燈就笑嘻嘻的藏在那群人裡頭,若不是我覺得有人故意往人堆裡藏好像在躲著我,我興許並不能第一時間發現他。」
「他混進去,就是想看看人性有多噁心。然後能襯得他乾淨一些。他總說,他起先覺得他拿他身體在養蟲子,很噁心,連他自己都覺得噁心,自己都嫌棄自己。可看了看那群心裡頭養著畜生的,他就覺得舒坦多了,至少他噁心的是他自己,他沒噁心著別人,也沒帶著別人一起噁心。」
「他,他拿身體在養蟲子?為,為甚麼要這麼做……」
「後來,我氣的很,這傢伙總是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做種種胡鬧的事,我當時瞧見他在那群人裡頭時都快嚇死了,生怕他受了丁點傷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