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橫財飛來,良賈自能量入為出,錢中生錢,敗家子卻只求一時痛快,花光了賬;武學之理,大抵如此!”
又想道:“我一旦如此吐納,勢必拔足飛奔,這老爺子夢中尚且如此呼吸,為何卻能安睡如故?”他揣摩不透,心知怪老頭定是另有秘法,不為外人所知。
兩人行色匆匆,這一日,遙見前方大江西去,甚是壯觀。梁蕭正想尋船渡江,突見怪老頭找來根破竹篙兒,嘻嘻哈哈,直奔江水而去。
梁蕭驚道:“老爺子,快回來……”話音未落,卻見怪老頭手掌斜出,掌風如刀,折下一截竹篙,“噢”地擲出,只在那斷竹落水之際,身子一晃,躍過三丈之遙,身子斜傾,幾乎與江水持平,左腳點在竹上,斷竹微沉,順他去勢,又滑出兩丈,帶起一溜兒白色水跡。
怪老頭不待斷竹下沉,再折一截,如前法擲出,然後一個筋斗翻出,落江之際,又在三丈之外。如此反覆再三,一支竹篙尚未用盡,他已飛渡大江,在對岸叉腰大笑。梁蕭瞧得有趣,也尋來一支較長竹篙,學他模樣,折竹擲出,飛身躍上,誰知一腳差了數寸,沒能踩上竹節,腳下一滑一沉。只聽“撲通”一聲響,梁蕭四腳朝天,早已跌人江中,方知這手腳上的本事,差了一分半分,結果便大不相同,一時間又羞又愧,惟有硬起頭皮,老實遊過江去。
怪老頭見他狼狽模樣,早已笑得打跌,梁蕭爬上堤岸,怒道:“都怪你肚皮裡開花,想出這種饅主意!”怪老頭哈哈笑道:“誰叫你自不量力,來學我乘風蹈海?”梁蕭心念一動:“這老頭怎會說這般雅詞?莫不是他這絕世輕功本就叫做乘風蹈海,被他一時順口,叫了出來?”想起那乘長風、蹈四海的風流氣派,不覺悠然神往。
第七章 杏林醫隱
渡過長江,休息一夜,二人足下如飛,經淮陽之地進入山東。
這一日,兩人終於抵達嶗山腳下,天時尚早,進了山下鎮子。梁蕭沿途編了幾樣竹器,在鎮上換了幾十枚銅錢,尋一間酒肆打了兩兩酒,買了一點兒羊肉,與怪老頭分吃。他正想跟店家打聽吳常青的所在,忽聽店外騾馬叫喚,抬眼一看,卻見十多個漢子,正吆喝著闖進來。
梁蕭看來人大都背刀掛劍,均是江湖人。其中兩個小廝扶了個臉色紫黑、嘴唇枯裂的少年,小心坐下。那病少年走了兩步路,似乎便覺勞累無比,伏在桌上呼呼喘氣。一行人個個臉色鐵青,眉間凝重,叫了酒菜默默喝了一輪。為首一個下巴有瘤、面盤寬寬的漢子忽地叫過夥計,道:“敢問,那山裡菩薩什麼時候能見到?”夥計一愣,賠笑道:“敢情您老也衝菩薩來的麼?這個可難說得緊!”
肉瘤漢子皺眉道:“此話怎講?”夥計笑道:“上個月那菩薩每天出來;這個月卻來得少了,半個月也沒出來一回!”肉瘤漢子面色一沉,怒道:“那怎麼成?咱少主的傷可等不得。”夥計賠笑道:“方圓百里的人都在這附近等呢!菩薩不出來,有什麼法子?”肉瘤漢子怒哼一聲,粗聲道:“那主兒不出來,我‘肉須虯’常望海就放把火,燒了那鳥林子。”
話剛說完,忽聽一個嘶啞男聲幽幽傳人店裡:“小青,你看到這條蚯蚓了麼?”眾人一愣,轉眼望去。卻見不知何時酒肆前立起個布袋戲臺,一陣風拂來,捲起那黑油布的幌子,上書四個白漆大字:“袋裡乾坤”。戲臺上景緻甚陋,三束花、兩根草,稀稀拉拉,隨意擺放,一男一女兩個布人並肩而行。
男子話音落地,一個尖細的女聲便道:“看到了啊,不就條蚯蚓麼,有什麼好看?”那男聲嘻嘻笑道:“小青,這蚯蚓!可有些用。你聽說沒有,蚯蚓又名叫地龍,意思是泥巴里面的虯龍,能夠用藥!”那女聲嘆
道:“這蚯蚓又小又細,就算是藥王菩薩拿來做藥,怕也濟不得事的!”那男聲笑道:“它細小是細小,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