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道,“反正你已經成我這邊的人了,只管放手去查。”
見他說完這話,真就撂下他要走,方榆不由直起身子叫住他,蹙眉道:“你無論做文臣還是武將,都能功成名就,為何偏偏要走這條路?”
“哪條路?”玄天承回過頭來,笑道,“不必多想,能走的都是路。”
他出了府衙,策馬準備出城,經過醉仙樓時,被幾個家丁攔住:“鎮北侯,我家國公爺有請。”
玄天承抬頭向上一望,秦國公秦綿川依窗而坐,手中握著白玉酒杯,臉上是少見的陰鷙。那些家丁,也個個手持木棍,虎視眈眈看著他。他餘光瞥見酒樓四處埋伏的殺手,翻身下馬,摸了摸追風的腦袋,把韁繩遞給了從酒樓裡迎出來的掌櫃娘子。
掌櫃娘子似乎看不見那些叫人退避三舍的家丁,自顧熱情地引路。進了包間,那些家丁也跟著一同進來,齊齊站在秦國公身後,樣子跟防賊似的。
玄天承淺淺施了一禮,便悠悠落座。
“老夫原本只想讓你查清真相,還我孫兒一個公道。若陳家阻攔你,老夫自會舉族之力幫你!”秦綿川眉目間壓著怒氣,“老夫拉下臉面來求你,你不幫便罷了,竟還不顧情分,要置我秦氏於死地!”
“你要我查,我便得查麼?我與你秦氏,無甚情分可言。”玄天承神色微冷,“你秦家做過的事,不是我憑空造出來的。原是看在父親面上,又憐你失了嫡孫,給你秦家幾分臉面,可你不識好歹,妄圖給我潑髒水,就是自作孽。”
“你以為,只是老夫一家想置你於死地麼?想要拖垮我秦家,就得賠上你身家性命!”秦國公冷笑道,“葉鶴林和魏平的事,還有碼頭、金溪別業……那些事你做過,就別想輕易遮掩過去!眼下只是個小小的教訓,若你執迷不悟,就算皇帝再怎麼相信你,也不可能再保著你!”
“國公是覺得,方世文他們寫的摺子能參死我,還是你安排在酒樓外的殺手能殺死我?”玄天承挑眉,“又或者,你們還在江州安排了什麼把戲?”
“那便要看你得罪了什麼人了。何況,聽聞你在金溪別業受了重傷,不知道現在還有幾成功力?”秦國公把玩著酒杯,試圖從玄天承平靜的眸光中看出一絲慌亂,“看來你都知道。既如此,又何必故作高深?”
“既然大勢已去,國公又何必特地叫我上來。”玄天承目光分毫未動。
“自然是想與鎮北侯合作。”秦國公湊近了,低聲說道,“若鎮北侯願意,晉中秦氏全族皆可為鎮北侯所用。一旦合作達成,流言之事,自有秦家出面解決。方世文他們那裡,也有老夫的人脈替你說項。你手中那些見不得光的買賣和軍隊,秦家都會幫你安排。從此你與我秦氏榮辱一體,共享榮華。鎮北侯若覺得老夫說的不可信,那我秦家可與你結秦晉之好,秦氏女子,任你挑選。”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流言已出,豈是國公說收回便收回的。便是方世文他們在太極殿外跪諫,國公覺得,事情到了這一步,還是你秦家能控制的麼?那天在臨川府衙,國公已經吃過一次虧,怎麼還是不長記性?”玄天承搖了搖頭,輕嘆,“我想國公弄錯了兩件事,第一,秦家種種,非我所為;第二,秦氏,我看不上。”
“你說什麼?”如果說之前玄天承不以為意的態度只是讓秦國公感到氣惱,現在他說的話,則是讓秦國公暴跳如雷,直接失了儀態,站起來指著玄天承的鼻子,“豎子無禮!他媽的給臉不要臉!”
“這話,還是國公爺比較受用。”玄天承仍舊沒什麼表情,對角落裡家丁們齊齊出鞘的雪亮刀劍也視而不見,看著氣急敗壞的秦國公,悠悠說道,“國公坐會兒吧。我勸國公還是靜下來仔細想想,不為秦氏百年基業,也為秦氏子孫血脈考慮。你今日若是真對我動了手,秦氏就真的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