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快速遞上一杯清水。林慕白含一口水,“噗”的噴在雲水的臉上。雲水一聲低吟,嬌眉瞬時微微擰起,緊接著舒眉睜眼,乍見這麼多人守在自己床前,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雲水當即愣了一下。
“我——大家這是怎麼了?我怎麼了?”她撫了撫自己的面頰,而後揉著太陽穴,“頭好疼。”
“你有沒有聞到什麼,或者吃過什麼?”林慕白問。
“聞到?”雲水搖頭,“我就睡前煮了點小米粥,給付流端去了一碗,我自己留了小碗,別的什麼都沒吃。”雲水微微一怔,“我的碗呢?我吃完了就放在桌上了,打算明日起來再洗。”
桌案上空空如也。
“暗香去付流房間看看。”林慕白吩咐。
暗香掉頭就走,不多時便回來了,朝著林慕白搖了搖頭。
應該是被人拿走了,小米粥裡,必定有迷藥。
“大家為何都在這兒?”雲水不解,坐起身來看一眼雙眸焦灼的方仁杰,在方仁杰的身上,還染著斑駁血跡。美眸突然劇縮,雲水眸色驚恐,“付流?付流是不是出事了?你們都在這裡,為何他不在?他不可能不管我,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語罷,她跌跌撞撞的朝著門口小跑。
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蒼穹。
東方出現了魚肚白,卻無法驅散籠罩在如意班眾人頭頂上的陰霾。
死亡,就像是一種傳染病,不斷的蔓延擴散。
人人自危,人人惶恐,卻無力阻擋。
雲水從暈厥中醒來,面色慘白的靠在床柱上,氣息奄奄的模樣,悽楚可憐。淚落無聲,梨花帶雨的較弱,讓人心生不忍。暗香奉命陪著雲水,生怕雲水會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死的人已經太多,不該再有人死。何況——高山流水,整個如意班,名字中有個水字的,只有雲水。
方仁杰已經被衙門帶走,如今在府衙大牢。
他殺了付流,眾目睽睽,鐵證如山。
不管是被利用還是甘心被利用,都已成事實,不可能翻身。
林慕白去的時候,方仁杰就坐在牢內一角,蜷縮著抱著腿,痴痴愣愣的不理睬任何人。
“從進來就一直這樣。”獄卒道,“不說話,不理人。按我說,殺人償命,這樣的人就該死。”
金無數看了林慕白一眼,“你想問什麼就快點問。”說著,便有人端了一張太師椅放在不遠處,身為知府,當然要知道林慕白與方仁杰會說些什麼,以防犯人串供。
林慕白也不理睬,緩步走進了大牢。
“方仁杰。”她喊了一聲。
方仁杰沒有理睬。
“雲水醒了。”她說這話的時候,明顯看到他的身子一僵。
“她沒有說恨你。”林慕白繼續道。
聞言,方仁杰抬頭,眸中噙淚,“她應該恨我。”
“你認出那具屍體是你父親,這不奇怪,父子連心。可讓我覺得奇怪的是。為何會一口咬定,是付流殺了你爹?你有什麼證據?還是說,你只是挾私報復,一心要得到雲水?”林慕白盯著他。
“我沒有挾私報復,也沒有冤枉他。我爹失蹤的那天夜裡,我親眼看見付流離開了房間,離開了北苑。我守在他房間外面,那一夜他根本沒有回來。可是第二天,傳來我爹失蹤的訊息,他竟然不知何時又回來了。不是他,又是誰?”方仁杰咬牙切齒。
“那殺人動機呢?”林慕白問。
方仁杰卻沉默了,彷彿隱藏了什麼,始終不肯提及。
“殺人有三種,一種是為了滅口,一種是因為私憤,還有一種是血海深仇。你別告訴我,他是不小心,或者臨時起意殺了你爹。半夜三更去行兇,你卻說不出他殺人的理由,方仁杰,你覺得我該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