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這話約莫是對的。
飛舞帶著人合攏上來。瞧見渾身是血的玉弦倒伏在墓前,當下愣了半晌,隨即高聲道,“快看看還有沒有救。”
家奴搖了搖頭,“已經斷氣。”
一刀斃命,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飛舞輕嘆一聲,眸色有些沉冷,“看樣子她知道自己的主子出事,就躲了起來,一直等的就是今日。”她抬頭望著容景甫,“她是想殺了殿下為蘇側妃報仇,可惜——飛蛾撲火,自尋死路。”
容景甫掉頭就走,“丟亂葬崗去,那兒有的是野狗野狼。”
他沒有半分留戀,甚至於沒有再回頭多看一眼蘇婉的墓。飛舞分不清。他到底是太疼,還是太無情?前一秒還深愛不已,下一秒卻翻臉無情。
這所謂的真愛,到底有多少真心的成分,約莫只有容景甫自己知道。
也許他是真的好不容易再敞開心扉,想要再好好的愛一個人,可惜他兩次都折在蘇家女兒的身上。飛舞想著,還好蘇家就兩個女兒。
“主子?”霞兒蹙眉,擔慮的望著玉弦渾身是血的屍體,“這個——”
“猶豫什麼,殿下怎麼說就怎麼做!”飛舞瞧著玉弦的屍體,眉頭微蹙,“難得是個忠心的,可惜了。好在黃泉下面不孤單,她們主僕兩個再也不會有什麼紛擾了。”語罷,飛舞抬步離去。
蘇婉,其實我還是羨慕你的,雖然你死了,雖然你惹怒了殿下,可是也只有這樣,我能在殿下的眼睛裡看到與平素不一樣的東西。即便短暫如煙花,所幸只有我能看見。
你一路走好,下輩子投個好胎。
寧可錯生百姓家,莫羨富貴與榮華。
容景甫覺得整個人突然被抽乾了氣力,胸腔裡好像少了點什麼,空空蕩蕩的,不管做什麼都無法填滿。即便他回到過去的日子,即便他拼命的在後院的女人身上,揮汗如雨,都無法甩去腦子裡蘇婉的一顰一笑。他覺得自己是中毒了,而且中毒太深,以至於再也無法自拔。
有些東西不是你想忘掉。就能忘掉的。
如毒浸骨,入骨難拔。
荒涼的亂葬崗裡,黑狐漫不經心的穿梭在遍地死屍的地界。這裡就像是陰陽交接的交界處,非生即死,都在這裡轉換著。大戶人家的一些奴才丫鬟,若是病了活著被打死,就會直接丟在這裡,免去了不少麻煩。
黑狐頓下腳步,瞧了一眼躺在死屍堆裡,正幽幽醒轉的玉弦,“還好嗎?”
“是!”玉弦爬起,面色慘白如紙。
生關死劫這個穴位,只要你扎得準,是不會輕易死去的。不過好在她會龜息法,糊弄糊弄齊王府那幫蠢貨,還是綽綽有餘的。
黑狐從袖中取出金瘡藥和止血散,“自己去照料傷口,把外衣脫下來。”
“是!”玉弦頷首,依言將外衣脫下,而後丟在一具屍體之上。不遠處是正在啃食屍體的豺狼,過些時候,這裡的屍體就會變得面目全非,缺胳膊斷腿,再無完整。而這染血的外衣有了被野獸啃食的痕跡,才算是蘇婉事件的最後落幕。
“走吧!”黑狐抬步就走。
玉弦緊跟其後,離開了亂葬崗。
從此以後,蘇婉和玉弦,就算是重生了。而蘇婉已死的訊息,很快就傳到了御史中丞府,緊接著整個京城都知道了齊王府蘇側妃已死的事實。
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聽得外頭的訊息,蘇婉低眉苦笑。“那麼,前塵往事就算是徹底的告別了。”
玉弦笑了笑,奉茶上前,“這有什麼捨不得,橫豎主子也從未得到過什麼,棄了也就棄了,還樂得自在,難得快樂!”玉弦湊上去,“主子,您說是不是?”
蘇婉抬筆便將筆墨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