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竹杆被一支手牢牢抓住,並一個反力,撞得她後靠在身後的竹子上,抖落大片竹葉。灌木叢裡這時站起一十身影,七尺多的身高,高大頎長,手提一把泛著冷光的利劍,幽冷盯著這邊。他身後是一片倒下去的灌木,灌木叢中開出了一條小路。
她自然認出了他,立即轉身拔足住外面走。若早知他在此,她就不來了
“是誰?”他又冷冷問了聲,提劍追上來,伸手將赤足奔跑的她猛力一扯。“撕!”她簡略裹在身上的外衫被撕成碎片。
“……”她悶哼一聲,忙背對著他,抱著胸蹲了下去,將自己抱成一團。
凌弈軒在月光下看著那頭流瀉銀光,如緞子般光滑的青絲,眸中一黯,將自己身上的青色外袍脫下,披到她身上, “為何見著我就跑?”
她裹緊他的衣裳,繼續蹲著,裝啞巴。能不跑嗎?剛才兩人若再靠近一步,他就認出她來了。
他以為她被嚇到了,將赤龍劍收入劍鞘裡,倚在一邊的竹杆上,靜立她身後:“我在尋出口,如有打攪,還請見諒。”
她緩緩站起身,苦苦尋思該怎樣面對他。最後索性低著頭,一把推開他,做出羞憤狀住外跑。只是天不助她,讓她赤足踩到那些密密麻麻的竹筍尖上,刺得她前進不是後退不是。
他在身後無聲笑了笑,幾步近身上前,一聲“得罪”,連衣帶人抱著她,穩穩走出那片竹林子。
這個時候,善音提著燈出來尋她,見他抱著她從林子裡出來,嚇得將夜燈摔在地上,“主子,你和他……”她指指她身上的男人衣裳。
她從男人懷裡走出來,邊走,邊對善音搖頭。
豈料,善音看不到她的眼色,突然大叫道:“主子的身子都讓你看光了,你還有什麼理由推搪不娶?”
凌弈軒波瀾不驚的俊臉立即變得很難看,半眯鷹眸: “原來這是你們主僕二人逼我娶親使的計?!”
她身予猛的一僵,粉臉上哭笑不得,冷冷瞪著善音,卻沒有回頭。
善音據理力爭道: “我家主子犯不著使計,你原本就是欠她恩情的,遲早要娶,不差這一條。如今你們肉帛相見,不過加快步伐罷了!”
“娶可以,不過得先讓我瞧瞧你家主子的芳容!”男人突然鬆口道,並好整以暇勾了下唇角,俊臉變得邪魅。
她驀的一驚,細白貝齒咬緊唇瓣,暗瞪善音一眼。叫她莫再生事端,竟是將她的話當耳邊風了。
“洞房花夜不就看到了嗎?”善音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先是用絲巾幫輕雪將臉蒙上,再對這邊道: “這是成親的規矩,拜堂之前不得看新娘子芳容。不過你放心好了,我家主子定是國色天香,比你府上那個姬妾都要美上幾分的。”
“嗯,不成!”男人搖搖頭,深眸中愈發的揶揄與銳利,不再彬彬有禮,溫和謙遜,而是灼亮異常: “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非得用嫁娶的方式。而姑娘你一而再再而三要求在下娶你家主子,莫非你家主子真是醜得嫁不出去了?”
“我家主予才不醜,而是……”善音果然恕了,心頭的氣一上來,就要全盤托出。幸得輕雪及時拽了她一把,在她掌心寫了幾十字,才使得她安靜下來。
凌弈軒見著,幽深的眼眸,突然冷戾起來。這輩予,他最討厭被逼…迫著娶一個不相干的女子。他的信念是有恩必償,有仇。必報,但最反感被女人使計。
善音初見那雙眸子,被嚇了一跳,但戲曲既已開場,那就該堅持到曲終落幕。遂道: “不管我家主子是何模祥,公子你確實欠一個人情在此,而我們要求現在就得回報,且不要錢財,不要磕頭謝恩,只要給孩子找個爹。所以其他話咱就不多說了,答應不答應,只需公子你給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