嚏,渾身一個激靈,清晨的天有些涼,再加上被風一吹,不禁凍得瑟瑟發抖。
忽而肩上一暖,被人蓋上了一件外套,卻不是她自己的那一件。
抬眸,對上了皇甫無桀那張冷峻而略顯陰鬱的臉,溼長的黑髮貼著面頰垂在肩頭,沿著深刻的輪廓一層層地淌著水滴,溼透的衣服緊緊包裹著身子,將那健美的身姿展露無疑。
勾了勾眉梢,皇甫長安換上笑意盈盈的表情。
“又是大皇兄救的本宮,本宮是不是應該說謝謝?”
皇甫無桀淡淡斂容:“不用。”
“呵……兩次都是大皇兄及時趕到,說巧還真是巧呢,不知道是不是天意……”
聞言,皇甫無桀神色微暗,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娘娘!娘娘!醒醒啊娘娘!快醒醒!”
草坪上,幾個宮奴被嚇傻了,使勁兒搖著昏厥中的妝妃,生怕妝妃一個不慎,自己也要跟著陪葬。
不遠處的假山中,一名女婢見狀輕蔑地扯了扯嘴角,又極度不快地瞪了一眼皇甫長安,即刻轉身離去。皇甫長安心靈感應似的,轉頭瞅了一眼,正好瞧見那人的背影,走路的姿勢似乎在哪裡見到過。然而眼下無暇追究,妝妃命懸一線,皇甫無桀又在身邊,她也不好大張旗鼓地去抓一個沒有真正下手的宮娥。
皇甫無桀走到妝妃身邊,踢了踢跪在一旁的奴才:“哭什麼,還不快去傳太醫?”
支起身走過去,皇甫長安“哈欠”著又打了個噴嚏,朝皇甫無桀翻了個小白眼:“等太醫趕過來,妝妃娘娘早就撐不住了……”
說著,走過去跪在妝妃身邊,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不由蹙起眉梢,在一干人的目瞪口呆中正要俯身去給妝妃作人工呼吸,在腰身彎到一半的時候才猛然想起來,尼瑪她現在是“男人”!要是就這麼輕薄了妝妃娘娘,就算現在救活了,過會兒沒人害她,她自個兒都要羞憤得投湖去!
咳了一聲,皇甫長安一抬手,指了指映兒身邊的宮女,命令她。
“你過來,捏著娘娘的鼻子,使勁給她吹氣!”
“啊?”宮女嚇了一跳,驚魂不定,“給、給娘娘吹氣?怎麼、怎麼吹?”
皇甫長安利眸一掃,冷然吐出幾個字:“嘴對嘴!”
宮女被她唬得心慌,一時間也顧不上其他,鬼使神差地就撲在了妝妃的身上,在皇甫長安的指導下使勁兒給妝妃吹氣,剩下幾人在邊上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然不解是何意。
皇甫無桀眸光閃爍,杵在一邊看著皇甫長安有條不紊地伸手抵在妝妃的腹腔上,一下一下有規律地壓著她的腹腔,逼得她一連吐了好幾口水,才聽妝妃“咳咳咳……”的幽幽轉醒,緩緩地睜開了水濛濛的眼睛。
幾個宮人見狀頓時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看向皇甫長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增添了幾分崇敬,雖然她剛才的做法很奇特,但救了妝妃是事實,否則真的等太醫匆忙趕來,妝妃十有**也就香消玉殞了。
忽然,映兒“噗通”一聲跪在了皇甫長安跟前,微微抖動著肩膀請罪。
“叩、叩見太子殿下,奴婢伺候主子不力,令主子落水涉險,請殿下責罰。”
皇甫長安輕飄飄地瞅了她一眼,還沒開口,皇甫無桀的聲音就冷冷地從身後傳來。
“護主不力,依宮規當如何懲處?”
接著便是小陵子尖細的嗓音:“回殿下,當杖責三十。”
“那就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慢……慢著……”妝妃費力地支身坐了起來,急切地阻止,“是本妃自己不小心,跟映兒……沒有關係,大殿下就饒了映兒這一回吧……”
有主子求情,皇甫無桀照理應當體恤,然而他卻還是堅持要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