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兒和伺候在妝妃身邊的兩位宮人。
“娘娘固然宅心仁厚,然宮規不可廢,奴才犯了錯就應該處罰,以儆效尤……”
見他說得那麼冠冕堂皇,皇甫長安不免看不慣,俗話說打狗看主人,皇甫無桀這完全就是在掃妝妃的面子嘛,一點都不尊敬長輩!
“大皇兄,既然妝妃娘娘都開口求情了,你又何必叫她為難?依本宮看,就這樣吧,你們幾個自己掌嘴一百下!”
幾位宮人聞言,趕緊跪著爬過來磕頭:“謝太子責罰!”
說著,便怕兩人改口似的,趕緊抬手對著自己的臉頰左一下右一下地扇了起來。
皇甫無桀垂眸看了皇甫長安一眼,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太子如今也寬厚起來了,當真稀罕。”
“嘛!”皇甫長安不以為然地甩了甩溼答答的袖子,笑道,“這有什麼稀奇的,是人,都會變的嘛……”
“呵……”了一聲,皇甫無桀抿著薄薄的雙唇,沒有再說話。
瞧著那幾個宮人掌嘴掌得歡實,彷彿那是別人的臉似的,皇甫長安不禁微微搖頭,俯身扶著妝妃站了起來,從宮人手裡接過了外褂給她披上:“娘娘,好些了沒有?”
“嗯……”妝妃掩嘴輕咳了一聲,投來感激的目光,回首看著受罰的幾分,又忍不住微蹙眉頭,露出幾分我見猶憐的悲慼。
皇甫長安拍了拍她的肩頭,安慰道:“娘娘別擔心,只要有本宮在,就不會讓人欺負了你。”
當然,後一句話是特意說給皇甫無桀那個自大狂聽的。
妝妃淺淺嘆了一口氣:“叫太子勞心了。”
皇甫無桀約莫是看不慣她倆在哪兒你儂我儂,一拂袖,淡淡地拱手:“既然娘娘無大礙,那兒臣就先告退了。”
皇甫長安抬了抬眼皮,看向轉身走離的大皇兄,儘管那傢伙全身上上下下都溼透了,卻一點兒都不顯得狼狽,脊背挺得筆直,仿若有種著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度,比起她這個女扮男裝的太子來,無論從哪一點上看,都要合稱太多。
只可惜,他攤上了一個不明事理而又任性妄為的老爹,世界上最大的悲劇莫過於如此。
收回視線的一剎那,皇甫長安終於想起來剛才那個在假山後的青色影子是誰,如果她沒有看走眼的話,那個宮女好像是昭華宮的人,但還算不上是皇后的得力女婢……皇后要害妝妃那確實是有動機的,但皇甫無桀救了她們又是怎麼回事?只是為了跑來做個樣子然後不幸遇上了自己?額……難不成剛才他厲聲責罰映兒,只是為了唱雙簧,幫映兒擺脫嫌疑?
唔……好複雜……
皇甫長安一向喜歡乾脆利落的,捕風捉影神馬的果然很傷腦筋。
“母妃……母妃你怎麼樣了?”
快要走到琳琅苑的時候,皇甫硯真估計剛回宮,聽聞了妝妃落水的訊息匆匆趕來,在半路遇上了她們,即便三步並作兩步迎了上來,從皇甫長安手裡攬過妝妃的身子緊張得不行,甚至還十分憤怒地瞪了皇甫長安一眼。
“你對我母妃做了什麼?!”
皇甫長安翻了翻眼皮,只當是沒聽見……媽蛋,不跟死丫一般見識!
“真兒,不得無禮!”妝妃開口訓斥了他一聲,道,“不關太子的事,是太子救了我。”
皇甫硯真將信將疑,又看了皇甫長安一眼,見母妃身上披著她常穿的褂子,而她的身上卻是套著皇甫無桀的衣裳,不由微微收斂了怒容,扶著妝妃匆忙進屋。
目送那母子二人走開,皇甫長安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好心當作驢肝肺,去你丫的!”
氣不過,又跺跺腳對著皇甫硯真的背影做了幾個揍死丫的動作,結果被轉身的皇甫硯真瞧了個正著,不由得立刻收了手,悻悻地回了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