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隨便拿了本摺子,看著桌子上的吃食呆了一下,“讓御膳房記著她喜歡吃什麼。”
“是。”趕緊遞了筷子上去。
“是誰規定后妃們不可以與皇上共食的?”筷子剛拿到手裡,突然冒了這麼一句。
兆席哭笑不得,皇上這不是明知故問嘛,“稟皇上,是先祖爺定下的規矩,除皇后外,凡無重大宴席,后妃不可與皇上同食。”
尉遲尊輕哼了一聲,“估計先祖爺是不喜歡見到他那些后妃。”
“哦……”兆席乾脆選擇失音,皇上這話回與不回都是錯。
今日早朝時間拖得很長,因為六年一次的武科舉殿試將在下個月初三舉行,恰好又逢冬至,禮部對各項事宜的安排都要一一呈報皇上。對於這些場面上的程式,尉遲尊並不怎麼在乎,關鍵是殿試後的任命以及連帶的兵權歸屬問題,這才是他最關心的,關於太后的策略,他並不清楚,兵部侍郎的位置讓張盡年頂了缺,估計太后那邊已經是怨念叢生了,這次殿試過後不拔了張盡年這顆釘子,她應該不會罷休才是。上個月西南邊關主將趙慶(太后娘侄)請命剿除沿邊匪患,想借此大震聲勢,兵部批示同意後,並不發軍餉糧草,致使趙慶貽誤戰機,而尉遲尊下秘旨與駐西疆主將尤海,命其十四日之內剿滅匪巢,並從發往西北的軍餉中預先撥了一大筆送與其作為軍備支出,誰會受罰,誰會受獎,一目瞭然。他就是要讓太后著急,讓她知道他正盯著她手裡的半數兵權,讓她忙著佈置人脈爭奪兵部侍郎的頭銜,以鞏固其手握的兵權。只要她急起來,一切就正常了,如他所料的正常了。
“聽說大金武科舉四年一試?”鍾離蓮儼然成了岳陽宮的常客,與金云溪對弈也幾乎成了她們兩人最喜愛的交流方式,在後宮,話是不可多說的,怕隔牆有耳,“時間輪換得越短,越能顯現大國風範。”
金云溪品著清茶,伴著嫋嫋薰香,清淡一笑,對於兄長的用人之道她是相當佩服的,“文可治國,武可定國,相依相佐,無一不可,這是自古的定論。”手持黑子,下定!
鍾離蓮見勢微笑,“娘娘每次必用黑子,不知其中可有玄機?”
“沒有,只是習慣而已。”
棋盤上,雙方勢均力敵、勝負難分,鍾離蓮卻撒手棄子,讓一旁的南雪叫怪,但歸功於她們平時就愛在這種局勢下棄盤,因此也沒多問,畢竟從棋術上來說,她遠遠比不得她們。
“南雪,你猜我這局輸在哪裡?”鍾離蓮抓著瓷壇裡的棋子消遣,嘴也沒閒著。
南雪揪嘴,“死丫頭,莫不是消遣我!明知道我沒看懂,到是拿我開起玩笑了,小心早秋醃得那幾壇梅子沒你的份。”手指抵了一下鍾離蓮的額頭,惹得她只管道歉,南雪醃製得梅子那叫一絕,其中還摻了幾味藥草,亦身又亦口,偏偏鍾離蓮就愛這一口,如今常來岳陽宮,都混熟了,也就由著性子跟南雪耍賴,到算是種樂趣了。
“那你將原因說給我聽。”南雪的棋藝多半是從小觀看所得,以前在大金時,皇上、皇后、各親王都愛與公主對弈,雖說外行人看門道,可經不起時間長,誰都是從開始什麼也不懂慢慢學出來的,她就認一個勤字。
鍾離蓮順手從茶盤上取了粒梅子放進嘴裡,“這局開盤時我便已經輸了,黑子一再大張旗鼓,狀似攻城略地,引得我只顧圍堵,而實際上,她卻暗下在我的腹地下了幾枚‘暗子’,如此情況下,就算我圍堵成功也已經失了大勢,我的招數雖好,卻是亂用了,圍棋之道貴在全域性,之術貴在一個騙字!”又取了一粒梅子,捏在食指與拇指間揉搓兩下後,放進嘴裡。
南雪瞪著棋盤看了半天,隨之又動手按照自己所設想的圍堵方法繼續這盤棋,怎奈結局並非鍾離蓮所說得那樣,不禁有些開心,誰知反倒惹笑了在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