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庵主“苦冰神尼”,也知道“苦冰神尼”的唯一弟子“碧目魔女”淳于琬,便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估起初不肯再沾塵緣,故欲別去,但聽了司空奇這樣一勸,心想適才未曾對愛女注意打量,好在父雖識女,女不識父,便隨同司空奇進谷,看看這顆掌上明珠出落得什麼光景?也未見得便墜魔障?
想到此處,點頭笑道:“好,司空老弟既然這等說法,貧僧便隨你同去見這位淳于姑娘!”
司空奇大喜,恭身一揖,禮讓十戒大師先行進谷!
十戒大師看出這位“金手書生”,彷彿與愛女情分甚深,遂也不再和他多作客套地微擺僧袍,飄身而入!
兩人入谷以後,找不著淳于琬的蹤影,方知她業已離去。
司空奇不禁雙眉深蹙,滿面悵惘神色!
十戒大師唸了一聲“阿彌陀佛”笑道:“司空老弟,你不要把人生離合,看得這等重法,欲合先離,不離不合,離莫大悲,合莫過樂,由如今到六月初一的‘四絕爭尊大會’不過月餘光景,難道你司……”
司空奇赧然介面說道:“大師會意錯了,晚輩不是為了與淳于姑娘晚聚一月有餘,有所惆悵,只是深恐她遇上什麼險厄而已!”
十戒大師笑道:“江湖間寸寸皆是險峻,步步皆伏風波,既然遊俠其間,災危險厄,便應視若尋常,只消素行仁義,種福心田,也就會逢凶化吉,遇難呈祥了!”
司空奇聽了十戒大師這樣一說,遂把心情放開,抬頭回眺谷中景色。
他目光一掃之下,看見碧雲窩中的鐫壁詩句,劍眉微揚,朗聲吟道:“劫海情天悟徹因,廿年舊事早成塵,貪嗔愛慾皆拋卻,十戒菩提清淨身!”
唸完“哦”了一聲,目注十戒大師,含笑問道:“好個十戒菩提清淨身,這壁土所鐫詩句,莫非是大師留題?”
十戒大師因看出司空奇與愛女淳于琬情意甚厚,心中已動擇婿之念,遂點頭笑道:“正是貧僧留題,司空老弟倘若有興,不妨也和上一首,可為此間勝景,格外生色!”
十戒大師要司空奇和詩之童,是固這位‘金手書生’在武學方酉,業已有所顯露,確實卓越不凡,遂想再看他文才方面的造詣情況。
司空奇聞言,一式“長劍穿雲”,飄身縱上“碧雲窩”,伸指鐫石,在十戒大師的原詩之旁,和了一首!
他鐫的二十八個字兒是:“遇合由來有夙因,橫刀狂嘯傲風塵,行仁行義誅群醜,莫負昂藏七尺身!”
十戒大師見司空奇鐫的一筆龍飛鳳舞的米南宮草書,不禁連連點頭,含笑說道:“司空老弟這句‘遇合由來有夙因’說得不錯,塵世萬緣,無非前定,合時拿得起,離時放得下,才是不粘不脫的英雄肝膽,我們風萍一聚,緣法已滿,請從此辭!”
說完,合十一禮,便自轉身離去!
司空奇忙從碧雲窩中,飄身縱落,高聲叫道:“大師留步!”
十戒大師止步回身,含笑問道:“司空老弟還有何事見教?”
司空奇揚屑笑道:“今期緣縱滿,他日會何期?”
十戒大師搖頭笑道:“難說,難說,人生緣遇,離時合時均勉強不得,好在司空老弟,仙材慧質,根器不凡,眼前雖屬塵世客,終是龍華會上人,我們相見有日!”
語音一住,又復唸了一聲“阿彌陀佛”,便自不再回頭地,走向谷外。
司空奇與這位十戒大師,雖然相識不久,但卻異常投緣,一面微抱雙拳,目送他的飄飄背影,一面滿懷惆悵,彷彿若有所失。
十戒大師走後同空奇又在這谷中略一眺覽,便自信步出谷,把“幕阜山”的萬壑千峰,一齊遊遍。
常言道:“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嶽”!司空奇青衫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