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保護自己,身陷敵營竟然還敢耍嘴皮子。”
眼眶一熱,有淚水泛上眼角,我睜大眼睛看他,吸著鼻子將眼角的淚水逼退了一些。
安羿一臉痛色,憐惜和不捨在他的眼底盪漾著一圈一圈的波紋。他抿了抿唇角,下手又是一下。
“第六下,打你讓我擔心讓我害怕讓我天天想著你不能入睡。”
淚水毫無阻礙地流下眼角,我隔了淚光模糊的臉看他,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一句話。
“安羿——”楚桐實在有些看不下去,走上前拉住安羿持劍的手,“別打了,她指上的傷還沒好。”
安羿眼神緊了緊,抬手一揚推開了楚桐的手。
“第七下,打你挨刑受傷讓我痛心讓我傷心讓我難過讓我恨不得為你大開殺戒。”
我抽泣出聲,淚水漫了滿臉,一滴一滴滴在腳下,帶出點點水痕。我向前邁出一步伸出另一隻手抱住安羿略略顫抖的身子,臉埋進他的胸口,將所有的害怕委屈壓抑都埋進哭聲裡。
他的身子怔了怔,手好像觸到了我的肩膀突然又放下。劍被扔在一旁的地上,受傷疼痛的手被他輕輕握住,一片溼熱。有溫熱的呼吸拂在我的髮際,但只是一瞬又突然別開。接著,他伸手猛地一用力,卻不是把我抱緊,而是把我生生推離他的身邊。
我腳步不穩地跌坐在地上,疼痛的手心觸到地面,刺痛沿著手臂漫上大腦。
但是,還有什麼會比心痛更讓我痛的嗎?我驚訝地抬眼看他,一時竟忘記了哭泣,忘記了自己身在何地,我只是,又疑惑又詫異又驚異地抬眼看著他,想透過他清冷的面容,沒有一絲情緒的眼裡看出點什麼別的東西,別的……能讓我心安的東西。
楚桐定定站在一旁,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上來扶起我。我靜靜坐在地上,沒有起身沒有說話除了看著安羿之外就沒有任何別的動作。安羿冷著臉,轉頭對外叫了一聲:“來人——”
林龍掀簾從帳外走了進來,視線在呆坐在地上的我,冷著臉的安羿,站定沒出聲的楚桐身上轉了片刻,猶豫了一下還是忍著沒有開口問,只是拱手作了一禮:“公子有什麼吩咐?”
安羿轉頭淡淡督我一眼,眼裡有著我不熟悉的陌生和疏離,我心裡一驚,直覺地要上前抓住他的衣角,他輕輕一轉避了開來,嘴裡冷道:“把她關進放柴房的帳中去,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放她出來。”
林龍猶豫了一下,剛向前走了一步又突然往後退,疑惑看我小心問道:“公子,真的要嗎?”
楚桐輕輕嘆了一口氣,走到安羿身邊低聲道:“安羿,你不用……”
安羿背過手去,不再看我,“楚桐,你不是老說這丫頭會惹麻煩嗎?現在我把她關起來不就剛好省事?”他微微偏過頭來吩咐,“林龍,照我說的話去做。”
“是——”林龍邁步走上來,伸手便要扶起我。
“不用,”我冷冷道了一聲,推開他的手,以手肘撐著地面,咬著牙站了起來,“我自己走。”
天地織玉珠,塵世迷煙霧。
煙靄般的雨氣,淡淡在戰場四周化了開來,壓下硝煙戰火。
身後是堅硬的柴堆,我的身子往角落裡縮了縮,想要把從賬底漫進的溼氣避開,卻仍然有厚重的冷意漫了進來。藉著從帳口漏進的天色,我緩緩抽出袖中的手,輕輕磨挲過手心上的微紅,那刺痛的感覺依舊還留在掌上,一遍一遍地在提醒我剛剛發生的那一幕。黑夜裡,我不敢閤眼,我怕我一閤眼,便能看到他絕情冷寂的神色。
我在心裡暗暗笑了一下,為什麼明明知道是假的,我還是會難過會心痛會傷心呢?
帳簾突然被掀了開來,一個黑色的身影走了進來,手中一把紙傘還在滴著水。我帶著希望抬頭,一秒之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