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破滅於無形。我輕輕笑了一笑,“這小地方也能引來楚大公子的大駕?“
楚桐在我身前蹲下,他的衣襟下襬已經溼了,身上發上也沾了幾滴雨水,他靜靜看著我道:“果然是安羿教出來的人,在這樣的情景下還能笑得出聲。”
我冷冷瞪他一眼:“不笑難道還哭啊?”
楚桐整了整發尾,唇角微微勾起再笑道:“你可是我見過第一個能惹安羿生氣的人。”
我淡然一笑,聳聳肩道:“可惜我不覺得這是榮幸。”
楚桐笑了笑,視線灼灼定在我臉上:“你喜歡安羿?”
我別開眼,視線轉向帳外雨簾,看著那雨水如珠簾而下,鋪散天際,我淡淡承認:“是。”
楚桐一臉意料之中的表情,他從懷中掏出一瓶藥,笑著遞給我。
“這是什麼?”我疑惑著接過,轉首問他。
楚大公子淡淡笑開:“藥。”
“什麼藥?”我抬頭看他,微笑一下,“楚大公子可別告訴我這是治療我手上傷的藥。”
“是什麼藥不要緊,”楚桐眼中直直看著我,唇邊的笑意依舊還在,“就看你敢不敢用了。”
我的視線在藥瓶上轉了片刻,陡然抬頭對他一笑:“有何不敢?”
天上的雨還在繼續下著,天地間一片水色,蘊在夜色中如晶瑩玉珠。只是放在這戰場上,略顯不搭而以。
從柴帳到安羿的帳子,其實不遠,但當我眼簾合上任楚桐將我抱至安羿帳內時,卻像是走了好幾日的路程。
當你閉上眼的時候,耳朵就會變得特別敏感。比如,我已經聽到安羿熟悉的氣息就在我身前不足幾米處,而我知道,他一定沒睡。
他淡淡的聲音在身前響起:“這麼晚你帶她來幹嘛?”
楚桐的聲音裡隱了冷意,“你何必要這樣呢?折磨她不就是在折磨你自己?”
“你帶她走。”
“安羿,我只說一句,她服了我的軟筋散,身體如今正處在最虛弱的狀態,若是再把她放在柴房裡,漫漫長夜也不知究竟熬不熬得過。你一句話,留或不留,留,我便把她放下,不留,我便馬上將她送回柴帳,自此,死生不顧。”
沉默———還是沉默,他沒有回答。我心裡隱隱難過起來,他是在遲疑嗎?他在遲疑……
“好,我帶她回去。”楚桐轉過身便要離去。
“等等——”安羿平穩的腳步聲緩緩而上,一直到了身前,“把她給我。”
身子落空,隨即再落入一個溫暖的懷裡。身邊,楚桐緩步離開。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味道,我眼角微微有了溼氣,輕輕轉首靠近了安羿的身體,貪婪地將他身上的氣息攏進鼻端。心裡一喜,真好,有他的懷抱,真好。
他輕輕把我放到床上,指下一點,我的眼皮便有了力氣,眼睛也悠悠睜了開來。
眼前,是他清俊的臉龐,清冷的眼,挺立的鼻,微薄的唇,太熟悉的五官,太熟悉的氣息。
他的手停在我的額際,眼神與我對上。我隱在他的眼裡,一言不發,卻有淚水溼了眼眶。我愣愣看他,唇角動了動從唇間扯出一句話:“公子,是我錯了。”
安羿怔了怔,清冷神色上泛起一抹淡然,他輕輕執起剛剛被打的已經紅了掌心的手,細細輕撫過去,然後,微微抬起頭,伸手擦乾我臉上的淚,眼中有著萬般憐惜,“對不起。”
搖頭,再搖頭。我抬起頭來看他,想要把他刻進心裡。
這些年來,便是我身前的這個人,給我依靠與鼓勵,為我遮風,為我擋雨,要我傾盡所有為他又如何?
雨聲闌珊,我所有的感官都不復存在了,只有心裡的感覺還清晰無比,一個不容置疑的聲音呯呯敲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