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越抓越緊,“被綁者自願跟綁人者走,夏宜家,你可真是讓我見到了天下第一奇聞。”頓了頓,再接聲,“你這一路,可是讓楚家的人,鳳蕭聲的人,太子府的人一頓好找。”
“我……”突然語塞。
“第二次,還跟那個從天山下來的女孩聯合起來將楚桐騙得團團轉。”
疑惑眨眼,怔住:“天山?”
寂冷的眼與我差不足幾寸,吐出的冰意讓我的臉上一片冰涼,“蘇璃曉,那個女孩,已經把楚桐帶到了距此百里之外,擺明了就是配合你的意圖。”
猛睜大眼——蘇璃曉……是天山的人?原來,楚桐剛剛從天山上下來,竟是帶回了一個來自天山的姑娘。
“夏宜家……”冷冷盯住我的眼,不給絲毫逃避的機會,“你可有想過,你已經讓多少人為你奔波勞累?”
“我……”再度語塞,含首半響,才大膽地向他的眼看去,“……對不起。”
呃?距我不足幾寸的黑瞳裡,閃過略微的詫異。
是吧?我沒說錯吧?面對他人的指責,“對不起”才是最應該說的話對不對?
他的那一番話,怎麼會沒有道理呢?我已經讓那麼多人,為我勞心傷神動力……
依舊被鉗住的手腕陡然被拉向前,身子不穩地向前倒,撞到前方人堅實的胸口。
“幹什麼?”揉揉被撞疼的額角,不滿地瞪向他。
“跟我走。”
“不——”聽清他話的同時,腳步已經用盡全身力氣地停在原地。
再拖——再壓——再拉——再掙——
“夏宜家……”某人唇齒生寒。
“不走!”
“剛剛那句道歉是白說的嗎?!”
“……我還有事情要辦,不能走。”
“不可能!”
“……我得等鍾傾如安全回來。”
“那件事情用不著——”
祈陽的話,猛然剎住。
“祈——”心頭閃過疑惑。
“安靜!”話音未落,我的嘴已經被緊緊捂住,祈陽看也未看我一眼,只順勢拉了我的手往樹後拖。
“追馳……”小小聲一句,精通人性的白馬已經明瞭主人的意思,踏著小步輕輕地縮到了樹影之中。
兩人一馬,藉著林間的暗影隱蔽身形,夜色的叢林,只聞鳥兒鳴啼之聲,隱雜了一些夏初蟬蟲的低唱。
夜色中,馬蹄聲越來越近,漸漸清晰,竟不是單騎一匹,聽那聲音,應該不下二十匹。
這算什麼?狠狠地給了身邊的戒備滿眼的祈陽一記狠瞪,這算什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
不出半刻鐘,所謂的黃雀,已經近到眼前。
黃塵飛揚,一眾人直直從徑上疾衝而過,沒有多看任何地方一眼。
這是……視線追著那些人遠去的背影,最後停在夜色深處……
瞳孔,驀地擴大。臉上的表情,從僵硬到喜悅,並不多花費一秒鐘。
那個顏色,那個陣勢,是莫永,沒錯,他們是莫永身邊的人,是北易過來想要抓我的人!
起身,下意識地想要追去。
“等等,”手腕再次被人毫不留情地拖住,森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不準去。”
“祈陽!”猛地回身,另一隻手死命地想幫助被他禁錮的那一隻手腕脫離掌控,“你沒看到嗎?再不追就沒有時間了。”
“先跟我回去。”
“你要說幾遍我——不去!”
“跟我回去!”
“……你明明知道那些人極可能是因為找不到我,這個時候急著趕去跟鍾傾如那一邊會合的,為什麼還不抓緊時間?!”